父亲是一个木匠(父亲是一个木匠)
父亲是一个木匠(父亲是一个木匠)它声音绕在耳边,依依不肯消散,仿佛有一种异常优美愉悦的东西,从耳朵的深处渗透着,听到它的声音,竟然变得那么悦耳……里面洋溢着满满的爱,是明朗的清脆的。 小时候的冬夜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漫长,每天晚上吃完饭,父亲都会在我们家堂屋,那昏暗的小电灯泡下干起了他的木匠活,同时母亲也坐下来,陪着父亲,在堂屋的灯下,为我和弟弟,做鞋,衣服……时不时的听到父亲:“我说里,哎!你给我扶着点”、“我说里,哎!给我尺子、”“我说里给递给我钉子”…(我说里,是我父亲对母亲的称呼,在我们这里,父母们就这样,彼此称呼着)不喜欢,晚上父亲干活,因为我和弟弟讨厌那电刨子刺耳的声音,即便是你用被子蒙上头,它一样吵的睡不着,父亲根本不理会,我和弟弟这一些,就那么不厌其烦的做着他的木匠活,我和弟弟就在被窝里,祈祷着,父亲能快点,把电刨子的电源关了,或者就那么突然停电了,该是多么兴奋的事。那天晚上,没停电,父亲的电刨子却没有响,
父亲,是一个木匠。
在年少的记忆里,我家一直与木头打交道,朱木匠的名声也一直被乡里乡亲传叫着。
父亲是木匠,从我记事起,
亲就整天和刨子、凿子、斧头、锯子、钉子……打交道。在那个艰苦年代,父亲凭借着良好的木匠手艺,养活着我们一家人,并且在方圆数十里,生活水平还算是很好的。在89年的时候,硬是凭借着父亲木匠手艺赚钱养家,在村里盖起了“第一个”两层的楼房(当时所谓的楼房,一头是两层,一头是瓦房),引起了当时左邻右舍的驻足。
父亲还有好多“第一”手工锯太慢不出活,父亲在他的同行里,“第一个”买了电刨子。
那个时候,在农村,谁家要盖新房、娶媳妇、嫁姑娘,都少不了父亲的手艺,盖新房、娶媳妇、嫁姑娘,需要做屋椽、屋梁、门口、窗户口、门、窗、做家具、嫁妆……每当开工,上梁,和完工,都会特别隆重的宴请父亲。那个时候年轻的父亲是我们十里八村的能人。整天乐呵呵的笑着,圆圆的脸上冒着红光,像田野里,那一穗淳朴的红高粱……
满眼里都是活的父亲,白天在别人家里做工,晚上回来还要在加工一些家具,拿到集市上去卖。
小时候的冬夜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漫长,每天晚上吃完饭,父亲都会在我们家堂屋,那昏暗的小电灯泡下干起了他的木匠活,同时母亲也坐下来,陪着父亲,在堂屋的灯下,为我和弟弟,做鞋,衣服……时不时的听到父亲:“我说里,哎!你给我扶着点”、“我说里,哎!给我尺子、”“我说里给递给我钉子”…(我说里,是我父亲对母亲的称呼,在我们这里,父母们就这样,彼此称呼着)不喜欢,晚上父亲干活,因为我和弟弟讨厌那电刨子刺耳的声音,即便是你用被子蒙上头,它一样吵的睡不着,父亲根本不理会,我和弟弟这一些,就那么不厌其烦的做着他的木匠活,我和弟弟就在被窝里,祈祷着,父亲能快点,把电刨子的电源关了,或者就那么突然停电了,该是多么兴奋的事。那天晚上,没停电,父亲的电刨子却没有响,我和弟弟异常兴奋,终于不用在听到那刺耳的声音了,一直好多天,都没有响。后来我和弟弟才知道,父亲在做木匠活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锯了,只是父亲、母亲一直没给我和弟弟说,母亲,给父亲做了一个大套袖盖着,我们根本看不着。听母亲说,父亲手伤的很厉害,整个大拇指,下边的皮肉都被电刨子掏空,血流的到处是。那个时候医疗条件不好,就在村卫生室缝合,包扎,固定起来,拿了点药就完了,晚上父亲,疼的翻来覆去,不能入睡,起来在屋子里,来回渡步……估计,父亲是第一次感觉,寒冷的冬夜,竟然是这么的漫长……后来的日子,我和弟弟一直期待那电刨子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的一个晚上,它又响起。
它声音绕在耳边,依依不肯消散,仿佛有一种异常优美愉悦的东西,从耳朵的深处渗透着,听到它的声音,竟然变得那么悦耳……里面洋溢着满满的爱,是明朗的清脆的。
那是父亲给我们演奏的最美妙的音符……
父亲“第一个”买了手扶拖拉机,确切的来说是手扶拖拉机头,由于根本没那么多钱,但父亲会木匠啊活啊!手扶拖拉机头,后边父亲用木头做了一个地排车,反正我不喜欢,我觉得丢人了,像个“怪物”买不起,还要逞能。但是当别人还在,人力拉地排车收庄稼,做农活的时候,父亲凭借着,自己的智慧,用这个,车第一时间收回了粮,干完了农活,家具也能,轻而易举的拉到集市上去变卖,经常听到别人背后赞许父亲的话语,听了我越发觉得那“怪物车”,越发顺眼。
父亲“第一个”第一个买了气泵,因为手工漆实在没有,气泵喷出来的效果,人们的生活都在提高,要求也随着提高,那个时候的父亲,已经开始领着几个人接点活做,偶尔,还尝试着接点装修的活做。我们家,老家房子就是他装修的处女作,虽然现在看起来比较简单,,但20多年前,我觉得父亲已经很不起了,在我眼里父亲无所不能。虽然后来的装修越来越精致,我们家的装修,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光,留下的只是斑驳的岁月和年少时的记忆。但是那确实是,我认为最好的。因为,那是父亲的限量版。
父亲“第一个”在自己家地里种植果树。父亲“第一个”敢大面积的,种植蔬菜……
记得那年,我小舅舅去世的那天晚上,一大片卷心菜,一夜之间被小偷给偷的所剩无几,父亲却只说了一句,“没了就没了,财去人安乐”。
父亲的禀性是不算计的 自信和自信后的坚持,旷达而不糊涂,厚道不失自我。以前的生活再紧,做木匠的父亲从没在我和弟弟面前流露出一丝忧愁,哪怕是一声叹息。如果天塌下来,一定是父亲给我们立地顶天,那些年,父亲一直是我和弟弟的骄傲。
时光在流逝,从不停歇;万物在更新,而我们在成长。岁月是那么的公平,从不多给人一秒,相反也不会少给任何人一秒。每个人都会由时光的飞逝而经历着人生中最重要的过渡,如:从幼稚到成熟,从冲动到沉着,有纯真到心思慎密。
这么多年,我和弟弟也相继成家立业,会做木匠活的父亲,依旧成天笑呵呵的,但眼角额头明显被岁月雕刻出了深深的印记……
父亲老了,我们都长大了。
哪一年,秋末冬初的一个午后,我接到母亲的电话,电话是从医院打来了,母亲故作镇静说:你爹住院了,有点血压高,你不用害怕,没事,住院手续都办完了,你不用着急,过来的时候路上慢点。我撂下电话就往医院赶,虽是初冬,但街上西北风已经任性的刮着起,叶子被风刮的七零八落的,灌进脖子里的风,让我浑身打起了冷颤……
会木匠活的父亲脑梗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其实,早些天父亲已经感觉到不舒服了,在村里卫生室,已经输液好几天了,越发觉得厉害,就赶来了县医院。他和母亲办完住院手续,检查完,输上液,才给我说。幸亏来了,就在来的那个晚上,父亲的病情加重了,一侧的腿,手,就连嘴都感觉到了……但父亲精神,一直很好。一个礼拜后,父亲下床活动,虽然,能走,但浑身没劲。我和弟妹,扶着走到医院走廊,父亲看到科室门上的字,竟然告诉我,他不认识字了,眼睛,远了也看不很清,这下子彻底的把父亲的精神击垮,父亲再也提不起精神来了。一直要强的父亲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之后一直到出院,再也没看见父亲笑呵呵的脸。
那个会做木匠活的父亲,那个么都不怕,么都敢干的对什么新鲜事物都有股冲劲的父亲变了,他怕上街,他怕见人,他怕和人说话,表面上伪装着的笑脸,可明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躲避。虽然后来的锻炼,父亲身体恢复的很好,字也慢慢认识了,走路说话没有任何后遗症,就是眼睛不如以前看的清了,经常感觉模糊,但内心里,这个病魔却难以根治。别人找他做木匠活,他都拒绝了,他说他干不好了,其实他也尝试的干过,我们究竟也没能明白,是父亲真就是力不从心了,还是他心里问题,他的确不比从前,我和弟弟也都成家立业,所以也劝父亲不做了……那个时候我明明感觉到了,父亲的心在痛,那是他干了大半辈子的手艺,哪里边有他大半辈子的心血,他的每个物件,都是和他有感情的,之后他的工具,该处理的处理,到现在老家那间杂物间里,还有他的宝贝,只是我们都不在,提起!
随后,他的那片果园,也在我和弟弟的劝说下全部伐了,因为当时母亲,也因过渡劳累,腰椎不好,这样子,父亲就光一心种地。母亲帮弟弟照顾孩子,到冬天地理没活的时候也来城里……慢慢他习惯了听从孩子们的安排,会做木匠活的父亲真的老了。
就在前些天,我和父亲在老家一起装了邻居家几个窗帘,我发现,60多岁父亲的体格,越来越差了,而且脑子越来越慢了,什么都是我一点一点的教给他,示范给他,他才会做,像极了小时候,父亲手把手教我骑自行车的样子,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我不禁黯然泪下。
我多想像个孩子,回到最初的样子……
从小我便是,一个手脚冰凉的孩子,寒冷的冬天,父亲在外面,做完木匠活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暖手,让我摸摸他的手有多热乎,然后撩起上衣就把我的小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或者背上,暖着小手,闻这父亲身上特有的气味,那是木头的香,加杂着汗液的味道,那时候暖 在手上,现在那些幸福都印在了心里……
做木匠活的父亲,真的老了。
我看见他把老家的成品家具都收起来了,把以前他自己做的家具,一个个都,收拾出来了,重新摆在了老家房子里,以前从没在意,现在,在看我发现,那才是最亲切,我知道那里有我和弟弟的童年回忆,那里有父亲,从而立到不惑,有他斗志昂扬,身轻如燕的身影,……我知道父亲又在怀念,他那些年做木匠活的日子了……
父亲,是一个木匠。他这平凡的一生,没有文化,没有豪言壮语,但他却用自己的行动,为我和弟弟撑死一片生活的空间,为我们指引着,人生的方向。让我和弟弟在人生之路上,少了一份坎坷……
父亲节随笔 愿父母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