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君子剑(书生无影剑)
侠道君子剑(书生无影剑)但是,天下愁苦,黎民蒙难,倘若再无人相助,大宋江山难免被外族所乱,何况考试是家里三代人的夙愿,如此放弃又如何向家人交代呢?柳兴听到胡中的故事,想起当今朝廷之事,确实如他说的一般,昏君坐朝,佞臣当道,所以百姓苦不堪言,多少忠臣被诛,多少书生含恨,科举实在难以改变国运。听完胡中讲述自己的故事,他的悲剧全因考试科举所致,柳、晴二人心里不眠为之难过。晴云问道:“胡大哥,这么说,你为了照顾令师,已经三年没有离开这里了?”胡中黯然道:“师傅离不开这个木桶,更不能断药,所以我一直不敢离开。”转头向柳兴道:“柳兄,我原来可以和家师、妻子一起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只因我有了考试科举之念,最终害了妻子和师傅。难道有了我的前车之鉴,还不足以让你清醒,难道你还要痴迷于荒唐的科举之路吗?”
《书生无影剑》
第八回 行侠仗义识豪杰
欧阳平虽然未死,可是却要一直躺在药桶里,靠药物来维持一丝气息,是以,胡中只能一直待在荒野之地照顾他,从不敢离开一日。
靠着胡中的细心照顾,三年来,欧阳平始终没有断掉最后一丝气息。
听完胡中讲述自己的故事,他的悲剧全因考试科举所致,柳、晴二人心里不眠为之难过。
晴云问道:“胡大哥,这么说,你为了照顾令师,已经三年没有离开这里了?”
胡中黯然道:“师傅离不开这个木桶,更不能断药,所以我一直不敢离开。”转头向柳兴道:“柳兄,我原来可以和家师、妻子一起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只因我有了考试科举之念,最终害了妻子和师傅。难道有了我的前车之鉴,还不足以让你清醒,难道你还要痴迷于荒唐的科举之路吗?”
柳兴听到胡中的故事,想起当今朝廷之事,确实如他说的一般,昏君坐朝,佞臣当道,所以百姓苦不堪言,多少忠臣被诛,多少书生含恨,科举实在难以改变国运。
但是,天下愁苦,黎民蒙难,倘若再无人相助,大宋江山难免被外族所乱,何况考试是家里三代人的夙愿,如此放弃又如何向家人交代呢?
柳兴迟疑道:“胡中言之有理,只是我家三代夙愿就是高中魁元,光耀门楣,我确实难以放弃考试之路。”
胡中苦笑道:“光耀门楣,光耀门楣,多少人就被这四个字所海。也罢,我实在不该强人所难,柳兄的事还需自己考虑清楚才行。”随即又道:“柳兄,晴儿姑娘,我该去给师傅准备药了,就先失陪了。”转身便走出了卧室,回到客厅。
柳、晴二人也出了卧室,到了客厅,二人向外面望了望,只见雨已经停了,天天已放晴。
柳兴向胡中道:“胡兄,此刻雨已经停了,我和晴儿就先告辞了。今日认识胡兄,小弟甚是高兴,改日我们再来拜访。”
胡中拿起桌边的竹篓,向二人道:“柳兄,晴儿姑娘,我要给家师准备药,就不送了,二位慢走。柳兄,记得兄弟一声劝,科举之事,还望再三慎重。”
柳兴道:“多谢胡兄,我会考虑的,那我们告辞了。”向晴云望了一眼,道:“晴儿,我们走吧!”随即二人走出了客厅,便离开了旧屋。
二人回到客栈,吃了晚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二人坐在桌前,柳兴手里拿着茶杯,看似喝茶,又不似喝茶,眉头深索,似乎在思量事情。
晴云望着柳兴,心知他必然在想白天胡中所说的话,笑着问道:“柳大哥,你还在想白天胡大哥所说的话?”又道:“柳大哥,胡大哥遭遇虽然让人同情,可是每个人情况是不一样的,你考科举是家中三代人的寄托,如果当真------晴儿倒忘了,如今科举已经结束,相信以你的才学,必然已经高中,莫非你真的要放弃吗?”
柳兴将茶杯放下,吐了一口气,道:“其实如今朝廷的事,确实不是凭一腔热血就能改变的,科举考试早已名存实亡,这一点我是清楚的。晴儿,如果哪天我真的放弃了入仕,反而去浪迹江湖,你会跟着我一起吗?”原来他一路左思右想,却动了浪迹江湖之念。
晴云将双手放在柳兴右手手腕上,深情望着他,笑着道:“柳大哥,自从你带我离开‘翠云楼’那一刻起,晴儿就认定了你就是晴儿此生最爱的人,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晴儿都支持你。从今往后,不管你去哪儿,晴儿就去哪儿,哪儿有你,哪儿便有晴儿。一生相随,不离不弃。”
晴儿深情表白,柳兴心中无比感动,也将左手放在晴儿的双手之上,动容道:“柳兴何德何能,此生有晴儿相伴,当真是夫复何求。晴儿,你放心,我柳兴此生有你一人足以。”
原来二人自出了“翠云楼”以来,一直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早已默默暗许对方。
转眼之间,便到了放榜之日,皇榜招贴之处,围集了无数考生。
柳兴带着稍加乔装改扮的晴云站在了人群之外,看着前来看放榜的众多考生,脸上微微带笑。
二人对视一眼,晴云道:“柳大哥,你不去看看榜单?”
柳兴笑道:“不急,如果命中注定我要中榜,即使晚一点看也无妨,先看看再说。”
突然,人群中一个声音苍老的考生哭喊道:“老天爷啊,你是瞎了眼吗?为什么我又没中啊?我都考了几十年了,为什么老是不中啊?”
随即另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怒道:“状元蔡升,榜眼童录,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全都是当朝高官子弟,这科举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另一个年轻声音也愤然道:“这些高官子弟不学无术,居然个个高中,我等还读什么书,考什么试啊?”
柳兴心中颇是吃惊,道:“莫非这届科考,都是高官子弟中榜了吗?那寒门出身岂不是全落榜了吗?”
晴云望着柳兴,道:“难道真如胡大哥所言,科举考试只是为奸佞找为害天下的帮手吗?”
柳兴逐渐怒意满脸,不屑道:“既然科举已变得如此不堪,那我还计较什么呢?晴儿,我们走。”
晴云道:“柳大哥,你真的不看了?
柳兴道:“这种榜单,不看也罢,晴儿,我们走。”
晴儿心想,柳兴听见榜单上都是不学无术的高官子弟,如何还有心情看榜单?
所以,她不再说话,便跟着柳兴一起,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柳、晴二人便进了房间,二人坐在桌前,晴儿为柳兴倒了一杯茶水,柳兴喝了一口,便把茶杯放在了桌面上。
随即,柳兴便低着头望着某个角落,神色黯然,一直没有说话。
晴云知道柳兴心里颇为纠结,家里三代人的夙愿并非说放下就能放下,科举之事终究给他造成了难以弥补的痛,晴云知道这时最好给他安静的时刻,让他自己好好想清楚,所以晴云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始终没有打扰他。
柳兴想起了从小到大父母对自己的教诲和嘱咐,也是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抉择。
数个时辰时候,天色早已全黑,可是屋内依旧安静如初,柳兴还是没有说话,晴云依然静静地望着他。
突然,柳兴终于开口说话了,只听他道:“晴儿,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晴云道:“柳大哥,要不我陪着你吧!”
柳兴道:“不,我想一个人静静,不久便回来。”转头望着晴云道:“晴儿,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屋里等我就行了。”
晴云不愿让柳兴不高兴,只得随了他的意,便道:“那好吧,你去吧!”随即又道:“柳大哥,我会在屋里等你回来,你若不回来,我便会一直等着你。”
柳兴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望了晴云一眼,道:“晴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柳兴转过头去,便走出了房间。
柳兴走到大厅,向店小二要了一壶酒,便离走出了客栈。
只见他走了数步,抬头望了望屋顶,随即脚尖一点,纵身飞了上去,坐在了上面。
柳兴打开酒壶,喝了一口酒,突然呛了一口,只觉有些烧心,肠胃里,喉咙中辣乎乎的疼痛。
柳兴从小到大从未饮酒,第一次喝酒,原来酒味居然这般难受,只是此刻心中难过,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他只能不在意这些,便继续喝酒了。
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从小到大家人对自己的教导和叮嘱。
十岁时,祖父便告诫自己要好好读书,长大后一定要考个状元,振兴门楣,还说到父亲为了母亲放弃了考科举的事情,言语间对父亲颇为不满。
十五岁时,父亲告诫自己千万不要不要学父亲,得了贤妻佳儿之后就放弃了功名,须知祖父一生的心愿就是家里能出一个状元,好光耀门庭。
离家之时,母亲告诫自己此番来京一定得考上功名,好弥补母亲对柳家的愧疚,因为当初父亲若不是因为自己,恐怕早已经取得功名,名声在外了。
想到家人的嘱咐,柳兴心中不禁想道:“祖父,父亲,母亲,他们都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高中,柳家从此可以光宗耀祖。只是如今这科举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了,早就名存实亡了。”
随即又想到白天所看到的一切,心里苦不堪言,暗道:“如今这科举考试,早就不是寒门子弟高升的阶梯,而成了高官培养帮手的工具了。如此的科举考试。又如何能够让我倾慕呢?”
柳兴越想越伤心,忍不住狂“啸”一声,道:“痴人为学寒窗久,一日功名载誉归。且笑青天难壮志,方嘲环宇易生灰。明君有义曾经幸,奸佞无行此刻悲。何惧长游天下远,江湖一剑有人陪。何惧长游天下远,江湖一剑有人陪。”随即又喝了一口酒,道:“何惧长游天下远,江湖一剑有人陪。如今的局势考取功名惹人不快,倒不如握一柄长剑游荡江湖好,江湖流浪岂不是好过仕途千倍万倍。”跟着又喝起酒来了。
柳兴将自己二十年来的心路历程融入到自己随口的一首诗里面,似乎他真的已经放弃了考取功名的道路,决定要执剑江湖的日子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少女声音传来,只听她喊道:“柳大哥,柳大哥,你怎么跑屋顶上面去了。柳大哥,你怎么还喝酒了呢?你平时都不喝酒的,怎么跑上面喝酒去了,多危险啊。”
柳兴望楼下一看,说话之人正是晴云,便笑了笑道:“晴儿,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言语间却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晴云道:“柳大哥,你还是快下来吧,上面危险,别摔着了。”换做平时,以柳兴的武功,她完全不会担心,可是此时柳兴有些醉酒,她便不得不开始担心起来。
柳兴又是一笑,道:“晴儿,我没事的。”随即站了起来,身来双手,道:“看,我说我没事吧!”岂料脚下一滑,便摔了一跤,沿着瓦片往下滚了下来。
看到柳兴滚了下来,晴云吓得花容失色,急道:“柳大哥,当心了,柳大哥,当心了。”言语中已略带着哭腔,显示担心急了。
柳兴身子随瓦片往下滚,刚到屋檐时,只见他右手轻轻拍了拍瓦片,身子临空飘了起来,几个翻身,便直直地站在了晴云身前。柳兴笑着道:“晴儿,我说过我会没事的吧!是不是,我这不就没事吗?”随即又喝了一口酒。
晴云望了望柳兴,随即扑在了他的怀里,斥责他道:“柳大哥,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柳大哥,你知道晴儿有多担心多害怕吗?万一你有什么事儿,那晴儿怎么办呢?”随即“呜呜”地哭了起来。
柳兴右手抚摸着晴云头发,眯着眼睛道:“傻丫头,别担心了,我怎会有事呢?好了,别哭了,我们回屋吧!”
晴云从柳兴怀里挣脱出来,含情脉脉地望着柳兴,道:“柳大哥,你答应我,以后尽量少喝酒,你答应我,以后少喝酒,好吗?”
柳兴有些诧异,自己从来不喝酒,来京城遇到烦恼太多,今日才破例喝了一回酒,为何会使得晴云如此伤心呢?
柳兴疑惑地望着晴云,问道:“晴儿,你怎么了,为何会如此伤心呢?我就是这次喝了一回酒,怎么害得你如此难过呢?”
晴云吸了一口气,道:“柳大哥,你今天喝醉了,晴儿先扶你回房间,你所问的事情,晴儿明日再告诉你。”转身扶着柳兴的身子,道:“柳大哥,走,晴儿先扶你回屋。”
柳兴毕竟头次喝酒,酒量自然很浅,喝了一大壶酒,若不是内力深厚,只怕早就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没有再问,跟着晴云一起走进了客栈。
进了客栈,便吩咐店小二送了盆清水到了卧室,进了卧室之后,晴云把柳兴扶到穿上躺着,坐在床前望着他。
不久,店小二端着清水进了房间,放在木架上面,也望了望柳兴,随意道:“姑娘,柳公子今天好像喝了不少酒啊!看样子得辛苦你好好照顾他了啊。”
晴云低声道:“小二哥,谢谢你,你先去忙吧!”
店小二平时话也不多,这次也只是随口一说,随即便走出了房间。
晴云站了起来,拿起毛巾洗了洗,便用湿毛巾给柳兴擦了擦脸,又把毛巾放回了盆里。
只见她痴痴地望着柳兴,脸上全是关心的神色,心道:“柳大哥,你知道吗?酒真的不是好东西,以后你不能再喝酒了。柳大哥,你知道吗?酒是最容易害人的,晴儿不想你喝酒害了自己啊!”
这一夜,晴云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柳兴,也不知到了几时,她实在累了,便趴在柳兴身上睡着了。
次日,柳兴醒来后,看到晴云趴在自己身上,心知她担心自己,所以连个舒适的睡觉之地都没有,只得这样趴着度过一晚,顿时怜香惜玉起来。
只见他缓缓起身,下得床来,将晴云抱着放在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才穿上外套坐在了桌前。
柳兴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转过头望着晴云,只听她呼声均匀,睡得颇沉,心想她昨晚照顾自己一定很晚,所以才会如此疲劳,连自己抱着她都没有醒来。
柳兴将茶杯放在桌上,心道:“晴儿卷了,我该让她多睡会儿的。”便又倒了杯茶水喝。
突然,只听晴儿道:“义父,你不要死啊!义父,你别抛下晴儿啊!义父!”声音包含着绝望和难过,原来晴云正在做着一个噩梦。
柳兴微微吃疑,轻声道:“晴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突然做噩梦了呢?梦里居然还提到了她义父,她义父又是什么人呢?”
随即晴云又道:“义父,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晴儿,不要,不要!不-----”突然坐了起来,满头大汗,脸上布满惧色,显然是被噩梦惊醒。
柳兴走到了床边,坐在凳子上,关切地望着晴云,问道:“晴儿,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晴云望了望柳兴,随即扑进他怀里,泣道:“柳大哥,我刚才梦到了我义父,义父他满身是血,义父他满身是血,然后他就死了。”
柳兴微微一笑,柔声道:“晴儿,别怕,那只是一个梦,你义父他没事,他不会死的。”
晴云颤声道:“不 柳大哥,你不知道的,义父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柳兴安慰道:“晴儿,那只是一个梦,你义父他没有死的。”
晴云坚持道:“不,柳大哥,你不知道的,义父他已经死了,义父他三年前就已经起了的。”
柳兴分开了自己和晴云的身子,一脸诧异地望着她,问道:“晴儿,难道你刚才做的不是梦,而是你之前经历过的事情?”
晴儿哽咽道:“是的,我刚刚做的不是梦,而是我所经历过的事情。”突然问道:“柳大哥,你知道晴儿为何会流落风尘,成为一个艺伎吗?”
柳兴确实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从“翠云楼”将晴云救出来的,那时她已经在“翠云楼”待了三年,可是为什么她会在“翠云楼”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柳兴茫然地望着晴云,问道:“晴儿,那你为什么会------”
晴云没等柳兴说完,便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来,只听她道:“柳大哥,晴儿自幼便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是义父带着我,义父不仅供我吃穿,还教我弹琴写诗。”转过头,将目光望着某个角落,像是看到了义父一样,续道:“义父模样很是俊俏,个子又非常高大,他喜欢写诗填词,也喜欢画画弹琴,义父是一个极其风流倜傥的男人。只是他虽然很完美,还是有一个缺点,就是义父很爱喝酒,他说酒不仅能让她清醒,而且能激发他的创作灵感。以前我不懂,我就问他:‘义父,酒喝多了,容易伤身,你为什么总是拿着一个酒葫芦喝酒呢?’义父就说:‘晴儿,你不懂,很多文人雅士都好酒,酒能让他们写出很完美的诗来。李太白喝了酒才有的‘将进酒,杯莫停’这样的诗来,东坡先生也是喝了酒才写出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样的词来的,所以义父也是需要喝酒才能将诗写的更好的。’”
听着晴云的经历,柳兴才明白为什么她才艺会那么好,原来是因为她义父的关系,心中突然有点遗憾,自己没有早些认识她,说不定能在她义父那里受些教诲。
只听晴云继续道:“我跟义父说:‘虽然前人有喝酒吟诗作文的,可是他们大多数寿命都不长久,我希望我的义父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的。’义父却说:‘人生只在乎活的精彩,倘若碌碌无为,即使长命百岁又有何惜哉?’可是后来,后来义父他-----他------”她哭了几声,续道:“有一次,我去义父经常去的地方,那是一个风景很好的山上,我去山上找他,可是我总是找不到他。后来我跑到山崖下面瞎逛,我却看到义父他------他就躺在山崖下面,义父他-----他满身都是伤痕,到处都是血,我闻到很浓的酒味,我才明白,义父他------他是喝醉了酒,失足才掉下山崖的,可以义父他------他才四十岁,就这样------这样没了。”随即又哭了起来,这次一哭却收不住了。
柳兴将晴云搂进了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安慰道:“晴儿,别哭了,你义父虽然离开了你,但是他一定不想看到你难过,他一定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活着的。晴儿,虽然你义父不能继续照顾你了,但是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的。”
晴云哭了一会儿,双手紧紧抱着柳兴,担心道:“柳大哥,昨天看到你坐在房檐上喝酒,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你也会如义父一样,一失足就离开了我。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柳兴笑着道:“啥丫头,别担心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你的,放心吧!”
晴云道:“柳大哥,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别喝酒了,不然我真的害怕你会离开我。”
柳兴道:“晴儿,放心吧,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更不会离开你,我们这辈子都要在一起。”
晴云这才安心,道:“嗯,晴儿相信你,晴儿相信你。”
二人彼此抱得更紧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二人终于不再抱在一起。
柳兴笑着向晴云道:“晴儿,我已经决定不再执着于科举考试,准备出去闯荡江湖,好好游离一番。晴儿,你说我们去哪儿呢?”
晴云嫣然一笑,道:“柳大哥,你说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此时此景,她的话俨然有一种嫁夫从夫的意思。
柳兴笑道:“其实我也没有想过具体要去哪儿,此地是开封府,属于河南,河南地界有个嵩山,听说嵩山的风景很不错。晴儿,我们去嵩山看看风景,你觉得如何呢?”
晴云道:“好,那我们就去嵩山吧!”突然想到一件事儿,又道:“柳大哥,过几天是我义父的祭日,我们先祭拜义父,之后再去嵩山吧!”
柳兴道:“好,我依你便是。”
二人对视而笑,随即便收拾了行囊,付了住宿费用,便离开了“小客栈”。
柳兴带着晴云去买了些干粮和祭品,又到马市买了两匹马,随即便出了开封城。
只见二人出了开封府城,随即一路向北行,约莫到了未牌时分,二人到了一座小山脚下。
小山脚下有一片平地,平地里有座孤坟,那孤坟前立有一座石碑,上面写着:“义父韩山之墓,义女晴云立。”
晴云望着石碑向柳兴道:“柳大哥,这便是义父的坟墓了。”
柳兴望着晴云道:“晴儿,你义父名字叫做韩山?”
晴云道:“嗯,义父叫做韩山。”又道:“柳大哥,我们把义父的坟清理一下吧。”
随即二人便开始清理坟上的荒草,又把周边的杂草拔干净,将石碑前整理干净,把将准备好的祭品摆放上,最后便把香纸烧了。
二人向着墓碑拜了三拜。
只听晴云望着墓碑道:“义父,晴儿看您来了,晴儿知道你两天后才是您的祭日,可是晴儿提前来看您了。义父,晴儿今天还带了一个人来看您,他是柳兴,柳大哥人很善良,待晴儿很好。义父,您放心吧,柳大哥为好好照顾我,不会让你担心我了。”吸了口气,又道:“义父,当初您走的很突然,晴儿安葬好您之后,实在没有办法维持生计,后来才流落风尘,虽然晴儿只卖艺不卖身,可是终究是混迹于烟花之地,想必您一定会责怪晴儿。不过无论如何,现在好了,我遇到了柳大哥。”向柳兴望了一眼,道:“柳大哥不但替晴儿赎身,还不嫌弃晴儿流落风尘,真心相待,晴儿已经决定好了,一生都要陪着他,他也会一生陪着晴儿,爱护晴儿,照顾晴儿。义父,您放心,晴儿以后会很幸福,您不用担心了。”又望向墓碑,道:“义父,今天晴儿是来跟您辞行的,晴儿就要离开这里了,晴儿要陪着柳大哥一起去浪迹江湖,以后我们再来看您,您在天有灵也要照顾好自己。义父,晴儿走了,晴儿以后会再回来看您的。”随即向柳兴道:“柳大哥,我们赶路吧!”
柳兴道:“好,我们这就启程去嵩山。”
二人又回头望了望墓碑,便启程向嵩山而去。
嵩山与开封相距原不算远,只是二人离开开封之时已到未时左右,二人又不是赶路很急,便在半途就停止了脚步,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当初在开封之时,因为没有房间,二人不得不同住一间卧室,但是二人始终只是同屋,没有同榻,此番住在客栈,二人便订了两间客房,分开来住。
次日清晨,二人吃了些早餐,便启程向嵩山赶去。
二人行到一处树林,柳兴突然勒马不前。
晴云看到柳兴停下,也勒马停下来,向柳兴道:“柳大哥,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呢?”
柳兴将眼睛望着前面某个位置,道:“晴儿,前面好像不对劲儿,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看看。”
没等晴云答应,柳兴便施展轻身功夫,从马上一跃而起,人影闪动,便已在前面十多丈处站立住了。
柳兴望了望地上,只见路上似有血迹,便蹲下身子,望着地上的血迹,自言自语道:“这里有血迹,血迹似乎未干,莫非这里发生过打斗?”随即又向前方望了望,只见血迹沿着路面向前方而去,心想:“这一路上都有血迹,莫非------”
便在这时,突然听到路边似有动静,柳兴便站了起来,向声音响起的地方走了过去。
只见路边不远处有个深坑,坑里有个男子,男子趴在坑里,看不清长相,可是满身是伤,衣服上都是血渍。
那受伤男子缓缓翻过身来,眼睛慢慢睁开,看到深坑上面站着一人,似乎在说话,可是声音太小,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柳兴跳进深坑里,蹲下身子,向那男子道:“兄弟,你刚才说什么?”
那男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大声一些,断断续续道:“救------救我------我------我们-----嵩山------嵩山------”话未说完,便又晕了过去。
柳兴将那男子扶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面前,随即用右手手掌拍在其身上,开始给对方输送内力。
片刻之后,那男子苏醒过来,柳兴绕到他面前,双手将其身子稳住,问道:“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是伤呢?”
那男子望着柳兴,努力让自己说话清楚一些道:“少侠,我是嵩山派弟子,快去嵩山,要不然就迟了。”
柳兴一脸莫名,嵩山派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小兄弟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那男子又道:“少侠,嵩山派今日迎来大敌,敌人武功太强,我们------我们抵挡不住,很多门人都-----”
柳兴心道:“什么人武功如此高强,能够打败这个门派呢?”可是嘴里却道:“小兄弟,你别着急,在下先救你上去再说。”随即将那男子身子扶起,施展轻功,将其救出了深坑。
二人出了深坑,那男子又道:“少侠,快去嵩山,去救救我的同门,否则我们嵩山派可能就------就有灭门之祸。”
柳兴道:“小兄弟,你先别着急,在下先帮你治伤再说。”
柳兴扶着那男子坐在地上,自己坐在他身后,伸出右掌按在其后心,又将内力输进其体内,帮其疗伤。
约莫过了半刻钟,那男子身子稍微好转,柳兴又望着他问道:“兄弟,是什么人来你们嵩山闹事呢?对方多少人?”
那男子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对方有三个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三个人,可是这任何人武功都很高,我们已经死了很多同门了。少侠,请你救救我们嵩山派吧!少侠,救救我们嵩山派吧!”
便在这时,旁边传来了晴云的声音,只听她道:“柳大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兴回头望了望晴云,原来她看到柳兴一直在前面没有回头,便下马来,牵着两匹马走上前来。
晴云看到柳兴在为一个陌生男子疗伤,就没有打扰他,直到走在他后面时才开口说话。
柳兴望着晴云道:“晴儿,这位小兄弟是嵩山派的,今日嵩山派迎来厉害的敌人,可能会遭遇灭门之灾,我得前往嵩山救人。”
晴云道:“柳大哥,救人是好事,可是你一个人去能行吗?”
柳兴道:“晴儿,我从小跟舅舅学武功,就是想着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的,今日嵩山有难,我们又正要去嵩山游览,看来也是机缘。”
晴云担心道:“柳大哥,可是对方有三个人,个个武功了得,嵩山派那么多人都抵挡不了,你一个人去,晴儿有些担心呢!”
柳兴微微一笑,道:“晴儿,别担心,以我的武功,对付三个人应该不成问题的。晴儿,那你就留在这里照看着这位小兄弟,我一个人先去嵩山救人。”
晴云急道:“不,晴儿要跟你一起去,晴儿不要跟你分开。柳大哥,我们说过永远不分开的,你去哪儿,晴儿就去哪儿的。”
柳兴望着晴云,想起前几日自己确实答应过她,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他,心里突然有点犹豫不决。
随即又望了望那嵩山派弟子,心想:“这少年虽然受伤,经自己治疗之后,性命已经无碍。”又望了望晴云,想道:“可是晴儿不会一丝武功,当真将晴儿丢在这里照顾一个陌生人,万一有什么事那晴儿的安全谁负责呢?所谓人心隔肚皮,晴儿如此美丽的容貌,难免别人不会对她有邪念。也罢,还是让晴儿待在自己身边,自己才能照顾她周全。”
只听他向晴云道:“好吧,晴儿,那我带你一起去嵩山救人吧!”又向那嵩山弟子道:“小兄弟,那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们的马就麻烦你照看一下了。”
柳兴走到晴云前边,伸出右手搂着她的细腰,望着她道:“晴儿,我们走。”随即脚尖点地,施展绝世轻功,便向嵩山赶去。
出于救人的急切,柳兴施展最快轻功,不到半刻光景,便带着晴云一起到了嵩山派外面广场上。
映入眼帘的场景实在让人生怜,只见广场上躺着数十名嵩山派弟子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柳兴叹道:“我们终究来迟了,看来嵩山派死了不少人,也不知还有没有活着的。”望了一眼晴云,道:“晴儿,我们四处找找看,但愿嵩山派还有活着的人。”
此刻,柳兴不再施展轻功,只是带着晴云一间间房屋寻找,希望能够找到嵩山派活着的弟子,能救一个算一个。
只是二人几乎找遍了嵩山派所有的屋舍,里面都只有嵩山派弟子的尸体,却不见一个活人。
柳、晴二人对望一眼,晴云道:“柳大哥,看样子嵩山派很可能已经没有活人,多半是已经遭到灭门之灾了吧!”
柳兴惋惜道:“小时候跟舅舅学剑之时曾听舅舅说过,嵩山派乃中原武林的大门派,没想到今日却惨被灭门,也不知是何门何派下的毒手,当真是匪夷所思啊。”
晴云又道:“柳大哥,那我们还要继续找找看吗?”
柳兴道:“晴儿,我们找遍了屋舍,可是嵩山派还有其他区域没有找过,我们去嵩山派后山找找看吧!如果嵩山派不敌敌人,或许他们会朝后山逃亡。”
随即柳兴便带着晴云向后山寻去,果然在后山听到了打斗声,二人向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赶去,当真看到有五个人在对战。
其中,两个黑袍人一起对阵一个紫袍人,另一个黑袍人对阵一个青袍人,五人在一条石径处大战。
五人施展着轻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三个黑袍人颇居上风,那紫袍人和青袍人身上均已受伤,布着血迹。
柳、晴二人看着五人打斗,只是柳兴此时并没插手,因为他虽然是来相助嵩山派,只是他尚为弄清楚五人谁才是嵩山派人。
柳兴站在不远处的平坦之地观战,心想为了不救错人,须得等其分出胜负再出手不迟。
只见那五人又斗得片刻,那青袍人和紫袍人终于落败,倒在地上,那三名黑袍人站立二人之前,各持一柄长剑指向二人胸口。
只听年龄最大的黑袍人厉声道:“真没想到当年不可一世的嵩山派竟如此不堪一击,当真是好笑。”
听那年长的黑袍人说话,柳兴便分清楚了敌我之别,为防止三人快速刺死嵩山派两名男子之时相救不急,便从地上捡起三颗小石子,准备在需要时做暗器使用。
只听那个青袍男子道:“今日嵩山派虎落平阳,老夫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年长的黑袍人道:“好,那我今日便让嵩山派从此在武林中消失。”
话音刚落,三名黑袍人手中长剑便向那青袍人和紫袍人胸口刺去,转瞬之间,青袍人和紫袍人性命将毁于一旦。
只听“噹”的几声响,那三名黑袍人长剑向一旁荡了开去,三人手臂一阵酥麻,而青袍人和紫袍人才包住性命。
三名黑袍人转过身来,向旁边一望,便看到柳、晴二人站在不远处地方,心里均是一惊道:“此番我们前来歼灭嵩山派,一直很机密,他人无从知晓,为何此时却有人前来相救嵩山派?从暗器打来的力道看,这二人武功之高,绝不在我们之下,这二人又是何门何派派来营救嵩山派的呢?”
适才,柳兴看到三个黑袍人正要用剑刺死青袍人和紫袍人,心知若施展轻功前去阻止,万万来不及,于是便将手里的石子化作暗器打了过去,这一来正救了青袍人和紫袍人。
柳兴望着那三名黑袍人,冷冷道:“三位今日杀了嵩山派上百门人,难道不觉不够,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
那年长的黑袍人道:“阁下是何门何派,为何要插手我们‘万剑门’的事情?”
万剑门,是中原武林中一个门派,处在山西太原府,五十年前由石复雨所创,因门派中人人以剑为兵器得名。
石复雨凭借极高剑法创派,发展迅速,不到五年,“万剑门”便成为了山西最大的门派。
石复雨其人野心颇大,一心想要让“万剑门”成为中原武林第一大门派,是以,经常挑衅其他派。
十年前,石复雨病逝,“万剑门”便传在了其徒弟陈奇伟手中,而陈奇伟其人不仅武功比师傅石复雨高,也继承了其师傅的志向,要让“万剑门”成为中原武林第一大门派。
此外,陈奇伟不同于其师傅的是,此人不仅是经常挑衅其他门派,甚至心肠更毒,往往将被挑衅的门派赶尽杀绝,十年间,凭借“万剑门”强大的实力,已经消灭了十数个门派。
或挑衅,或灭绝了十数个门派之后,陈奇伟决定消灭一些更大的门派,而嵩山派正好属于中原武林中实力雄厚的大门派,如果能灭了嵩山派,“万剑门”的势力将得到更大的提升,是以,此番便派人前来嵩山派寻事生非。
对于“万剑门”的事儿,柳兴尚不了解,这次也是首回听说“万剑门”三个字,只是他并不关心什么“万剑门”,只想营救嵩山派人士。
只听柳兴正色道:“什么‘万剑门’‘千剑门’,在下不关心,在下此番前来嵩山原本只是游山玩水,可是看到尔等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要将人家灭门,实在无法不出手阻止。尔等已经杀了嵩山派那么多门人,作孽已经太多,最好还是就此收手,免得恶行太大,祸及子孙。”
随即另一个黑袍人道:“阁下非要插手我们‘万剑门’的事情吗?”
柳兴道:“路见不平,这事在下管定了。”
第三个黑袍人道:“阁下多管闲事,就不怕把小命丢在嵩山吗?”
柳兴冷笑一声,道:“如果三位执意要跟在下动手,在下唯有奉陪而已。”
那个年长的黑袍人道:“阁下既然非要插手‘万剑门’的事儿,那我们就只有得罪了,请亮兵器吧!”
柳兴冷“哼一声,道:“对付尔等这样的人物,又何须兵器?”
第二个黑袍人道:“既然你要寻死,那就休怪我们辣手了。”向另外两个黑袍人道:“我们三个一起上,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随即便剑指柳兴,向其攻了过来。
柳兴向晴云轻轻一推,运用巧力将晴云推开两丈距离,既让她远离打斗圈子,亦让她还能直直地站在地上。
柳兴眼见对方长剑刺来,身子微微右侧,轻松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势。
另外两个黑袍人看柳兴避开一剑攻势,随即同时出剑向柳兴刺来,此时之前那黑袍人一个回身,又一剑刺了上来,此刻也是三柄长剑一起攻击自己。
柳兴心想自己虽不惧怕三个敌人合攻之势,可是四人打斗在一起,战圈必然会扩大,晴云不会武功,届时必然会误伤于她,随即脚尖点地,身子一跃而起,再向右首飘去,落在了一块巨石之上。
那三个黑袍人施展轻功,一起向柳兴攻去,三人已分别散在柳兴前、后、右三个方位,三柄长剑分别刺向柳兴胸口、后心和腰间,剑尖所指,都是身体中各个要穴。
柳兴眼见前面那一剑速度稍快,后面和右边两剑速度稍慢,于是身子微微左侧,伸出右手向前面那柄长剑剑面一挥,那柄剑便向右边荡了开去,此时后面那一剑已离后心不远,他身子再次左侧,身子倾斜,后面那一剑便从右臂一侧刺了过去,他再次伸出右手,在后面那黑袍人腕上拍了拍,那黑袍人手腕一阵酥麻,长剑便脱手飞出,身子也向右侧转了半圈,此时那右首黑袍人手里长剑正要刺向柳兴,正好要与后面那黑袍人转过去的身子向撞,为了不刺上自己人,右首那黑袍人长剑不得不撤了回去。
柳兴看着三人齐攻阵势被自己化解,突然施展轻功,只见人影一闪,他已经在一丈开外站立,此时那三个黑袍人身子也稳住了,又准备向自己进着。
柳兴突然道:“慢着。”
那三个黑袍人听到柳兴喊话,同时停下了攻势,站在当地,可是剑式却未收,那最年轻的黑袍人道:“小子,怎么,你这是准备求饶吗?”
另一个年级稍长的黑袍人也道:“小子,此刻求饶不嫌晚吗?”
只听柳兴冷笑道:“求饶?恐怕凭你们还不够资格。实话告诉你们,适才在下对你们已是手下留情了,三位如若再不识趣,在下可早动真格的了。”
那年轻黑袍人道:“既非求饶,就休要废话,尽管动真格的吧!”
年级稍长的黑袍人道:“我们倒要看看你如何动真格。”
话音刚落,三个人又是一起向柳兴攻来,似乎要教训一番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样。
柳兴道:“找死!”
柳兴心地善良,从不愿杀人伤人,即便看到黑袍人杀了嵩山派无数门人,手段又那么残忍,仍旧只想着救人便可,不需杀人,所以适才动手只是试探对方武功。并未怎么出力,可是看对方的态度,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便决定非得下重手不可了。
柳兴虽初涉江湖,然小时随其舅习武,最擅长者便是剑术和轻功,今日与敌相斗,他没有使剑,仅施展轻功。
但是,柳兴轻功绝世,一经施展,便有如鬼魅一般,快似闪电,三个黑袍人哪里能及。
是以,任三人如何进着,始终沾不到柳兴一寸衣襟,而柳兴在三人间穿梭来取,游刃有余。
柳兴与其相斗不到十着,旁人尚不见其如何出着,而三个黑袍人皆已长剑脱手飞出,落于一旁,分别倒在地上,穴道被柳兴所点,已是动弹不得。
只见柳兴潇洒自如,端站于三人跟前,不屑一笑,道:“如何?”
那三个黑袍人倒是颇有骨气,竟都不抬眼望柳兴,眼睛望着地上,头皆垂下,一副视死如归神情,齐道:“今日我等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柳兴冷笑道:“尔等杀了嵩山派数十人,手段残忍,确实死有余辜。”
那最年轻的黑袍人道:“哼,嵩山派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们‘万剑门’要杀的人都该死,只是今日我等没有完成门主交代的任务,我死不甘心。”
只听那青袍人突然道:“既然尔等如此狂言,那留尔等在世上又有何用?我嵩山派数十条人命又该由谁来偿还?”
那紫袍人道:“掌门师兄,何必多费唇舌,先杀了他们为众同门报仇再说。”随即向三人面门各自打了一掌,三人当场毙命。
柳兴本来只是出于善念,救了嵩山派二人,并未想过要杀人,看到二人将那三个黑袍人打死,心里莫名不忍,只是对方同门数十人惨被杀害,对方怨恨难平,杀之报仇,自己倒也不便多说什么。
晴云一直站在两丈之外,此时走到了柳兴身边,望了望那三个黑袍人的尸体,又望了望柳兴,却未说话。
那青袍紫袍二人报了同门之仇,转身过来,一起向柳兴拜了一拜。
那青袍人道:“今日承蒙少侠相助,我们嵩山派才避免灭门之祸,老夫再次谢过了。还不知少侠如何称呼,属于何门何派呢?”
柳兴微微一笑,道:“前辈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习武之人该做之事,何况我本来就是想来嵩山游山玩水,既然碰到人对嵩山不利,岂有袖手旁观之礼?在下柳兴,无门无派。”向晴云望了一眼,又道:“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晴云。”
那紫袍人道:“原来是柳少侠和晴云姑娘,我们师兄弟二人今日全得柳少侠相助,方得以保全性命,二位便是我们嵩山派的救命恩人,亦是我们嵩山派的贵宾。”
那青袍人道:“柳少侠,晴云姑娘,老夫顾长旭,是嵩山派掌门。”向紫袍人望了望,又道:“这位是我师弟,李崇义。”
柳兴抱拳道:“原来是顾前辈和李前辈,晚辈见礼了。”
顾长旭道:“柳少侠,所谓过门既是客,况且你又是我们嵩山派的恩人,还请在嵩山多逗留几日,让我们师兄弟招待一番,聊表我们师兄弟对你的感激之情。”
李崇义也道:“柳大侠一定要多逗留几日,让我们师兄弟好生款待一番,不然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晴云望了望柳兴,柔声道:“柳大哥,我们------”晴云似不愿和不熟悉之人打交道,有阻止柳兴逗留嵩山派之意。
柳兴笑了笑,道:“无妨,晴儿,既然两位前辈如此盛情,我们若是不赏脸,反倒是有些不仗义了。”向顾、李二人道:“既然两位前辈盛情,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长旭道:“多谢柳少侠赏脸,那我让师弟带你们去嵩山派正厅。”向李崇义道:“师弟,你先带柳少侠和晴云姑娘去正厅,我随后便来。”
李崇义应了一声“是”,向柳、晴二人道:“柳少侠,晴云姑娘,二位请随我来。”说着便走在前面,引着二人向正厅走去。
几经辗转,李崇义带着柳、晴二人到了嵩山派正厅,三人在厅中坐了下来,晴云靠着柳兴坐在一起,李崇义坐在二人对面。
李崇义道:“柳少侠,晴云姑娘,二人恐怕需稍等一下,师兄他处理完同门遗体,便前来相见。”
柳兴笑道:“无妨,让死者入土为安是正事,耽搁不得。”随即问道:“对了,李前辈,晚辈初入江湖,实在不知,那‘万剑门’究竟是什么门派呢?为何下手如此阴毒,莫非他们与嵩山派有旧仇吗?”
李崇义道:“柳少侠平日可能很少过问江湖之事,那‘万剑门’是太原的一个门派,数十年间发展成为太原最大帮派,如今在江湖上也算是大帮派了。‘万剑门’由石复雨所创立,现任掌门叫陈奇伟。这陈奇伟为人阴毒,又野心很大,励志要挑衅中原各大门派,让‘万剑门’成为江湖第一大派。而被他挑衅的门派往往损失惨重,甚至被其灭门。”
柳兴道:“如此说来,那嵩山派与‘万剑门’并无过节了。”
李崇义叹了口气,道:“唉,我们嵩山派一向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事事以行善去恶为先,又如何会与远在太原的‘万剑门’有过节呢?说来老夫也实在不解,‘万剑门’掌门陈奇伟虽然一直在挑衅别的门派,可是据我所知他若挑衅的以小门小派居多,谁曾想他此番会来挑衅我们嵩山派呢?不过以今日之事看来,武林中恐怕会越来越多事了,陈奇伟只是派了三个门人来嵩山派,我们嵩山派就已经难以应付,还差点被灭门,倘若陈奇伟本人前来,只怕嵩山派此刻已不复存在了吧!想来也怪我们嵩山派自己不争气,堂堂嵩山派居然也没有出一个像样的人才出来,以至于今日这么被动。”
柳兴暗道:“适才那三个黑袍人武功确实不弱,可是也未必高到哪里去,嵩山派近百号人,却对付不了三个敌人,确实也怪嵩山派自己人才凋零了。”只是这话不便说出口,嘴里却只能道:“前辈无需自责,敌人阴险毒辣,嵩山乃名门正派,遭了阴险小人的道儿,也只怪敌人工于心计罢了。”
李崇义望了柳兴一眼,道:“柳少侠乃是厚道之人,所以一直替嵩山派说话,只是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我们也认了。”
也不知怎的,话题说到这里,柳兴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望了望晴云,随即又望了望李崇义,只见他身上多处剑伤,衣服上许多血迹,随即便想着换个话题来说。
只听他道:“前辈,我看你身上还有剑伤,衣服上也多处血迹,不如你先去处理伤口,换身衣服吧!”
李崇义望了望自己的身体,道:“如此也好,那老夫进去处理一下伤口,换身衣服,就麻烦柳少侠和晴云姑娘在此前后片刻了。”
柳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前辈请便。”
随即李崇义站起身来,走出了正厅,也不知去了哪里包扎伤口了。
李崇义走出正厅之后,晴云便向柳兴道:“柳大哥,我们真的要在嵩山派逗留数日吗?”
柳兴笑了笑,道:“那顾前辈和李前辈既然已经说了,适才我也已经答应了他们,恐怕无论如何也只有先逗留几日再说了。”
晴云脸上闪现担忧之色,道:“柳大哥,晴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总感觉好像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柳大哥,如果那‘万剑门’真的要灭掉嵩山派,他们没有看到派出来的人回去,势必还要再次派人前来查看情况,甚至那陈奇伟也可能亲自前来嵩山派,我担心如此一来我们可能就要卷入他们‘万剑门’和嵩山派的争斗中了。”
柳兴安慰道:“晴儿,放心吧,即便‘万剑门’真的再来嵩山派,我也有把握可以胜他们的,何况他们来不来,什么时候来,一切还都是未知数。我们只是逗留数日,数日后我们就离开嵩山了,也不一定会和他们碰上的,所以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了呢!”
晴云又道:“晴儿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卷入他们的斗争之中也好,毕竟别人人多势众,柳大哥你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晴儿不懂武功,事到临头可能也会拖累到你呢!”
柳兴又是一笑,道:“没事的,晴儿,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柳兴主意已定,晴云知道自己再也劝他不住,便不再多说了。
二人坐在正厅之中,等待孤、李二人前来。
只见一个多时辰过去,夕阳已经西下,仍不见二人到来,柳兴便站了起来,在厅中徘徊起来。
晴云望着柳兴道:“柳大哥,那二人一直没来,不会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柳兴道:“应该不会,今日嵩山派死了那么多人,顾前辈需要埋葬同门,想必要花费不少时间。”向晴云望了望,又道:“晴儿,我们再耐心等等吧!”
便在这时,只见一个身着白袍,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站在厅口,此人正是为柳兴所救嵩山派的掌门顾长旭。
只听顾长旭道:“柳少侠,晴云姑娘,二位久等了。”柳、晴二人望着他,他又道:“实在抱歉,老夫料理同门后事,耽误了时辰,害二位等了这么久。”
柳兴笑道:“顾前辈客气了,我们没等多久时辰,想必前辈已经将所有同门都葬了吧!”
顾长旭进了厅内,道:“正是,老夫已经将同门尸首全安葬了,顺便包扎了伤口,换了身衣服。哎,对了,我师弟崇义呢?”
柳兴道:“顾前辈进去包扎伤口和换衣服了。”
顾长旭又道:“柳少侠,请坐下说话吧!”柳兴回到晴云身边坐下,顾长旭也在其对面坐下,随即道:“柳少侠,今日幸蒙你出手相助,老夫和师弟才得以保全性命。适才少侠说自己无门无派,想必少侠的武功是家传的吧!”
柳兴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晚辈的武功是家舅传的。”
顾长旭问道:“敢问令舅名讳是?”
柳兴道:“家舅叫邹佩,晚辈的武功全是他老人家教的。”
顾长旭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了想,道:“邹佩,老夫倒是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他能传少侠如此高深的武功,想必其武功造诣就更高了。不过老夫孤陋寡闻,居然没有听过这位高人的名讳,实在是枉为江湖中人了。”
柳兴解释道:“顾前辈没听过家舅的名字,原本也很正常,因为家舅武功虽高,却是甚少在江湖上走动。”
顾长旭恍然明白,其舅原来是一位隐士高人,便道:“原来如此啊!”
便在这时,只听一个少年男子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喊道:“父亲,父亲,这嵩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柳、晴三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模样清秀的少年,和一个十五六岁,面容娇俏的少女站在厅口,二人恋上布满了担心之色。
顾长旭望了望那少年少女,道:“清儿,婉儿,你们回来了?”
那清儿、婉儿走近厅门便站立住了,那清儿向顾长旭问道:“父亲,嵩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孩儿回来后看不到一个师兄弟,而看到了四处都是血迹呢?”
原来顾长旭葬了同门尸首之后,忙着来厅里招呼客人,竟没有将外面的血迹清理掉。
顾长旭向那清儿、婉儿道:“清儿,婉儿,先过来见过柳少侠和晴云姑娘。”
那清儿、婉儿走进两步,望着柳、晴二人道:“柳少侠,晴云姑娘。”
顾长旭指着那清儿、婉儿向柳、晴二人道:“柳少侠,晴云姑娘,这两位是老夫的儿子顾松清和崇义的闺女李婉儿。”
柳、晴二人又望向那顾、李二人,柳兴道:“松清兄,婉儿姑娘。”
随即那顾松清和李婉儿又望向顾长旭,顾松清问道:“父亲,我们嵩山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不见师兄弟们,为什么到处都是血迹呢?”
顾长旭先向柳兴道:“柳少侠,清儿和婉儿去了一趟马帮,代我和崇义去祝贺马帮新任帮主郭天启高升,这下刚回来,所以躲过了嵩山这次劫数。”
原来那顾松清是顾长旭的独子,而那李婉儿则是李崇义的独女。
不久前,顾长旭接到马帮信使来报,马帮原帮主隐退江湖,副帮主继任新帮主,而新帮主是自己多年好友,一向与嵩山派交好,是以,他便派自己和师弟的一双儿女前去祝贺好友高升。
只是顾长旭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儿女们去马帮之际,“万剑门”前来寻衅,儿女们却因此躲过了一劫。
顾长旭向儿子和侄女道:“清儿,婉儿,这几日你们不在嵩山,嵩山来了强敌寻衅,敌人武功高强,我们不敌,你们的师兄弟们都遇难了。”又望了望柳、晴二人,道:“多亏了这位柳少侠和晴云姑娘相助,我和婉儿她父亲才幸免于难。”虽然出手相助的只是柳兴一人,可是毕竟晴云是和柳兴一起的,所以他口中的救命恩人就是柳、晴二人了。
顾、李二人大惊,齐声问道:“什么,我们嵩山弟子都遇难了?”
李婉儿抢先问道:“顾师伯,在婉儿印象中,我们嵩山派和‘万剑门’似乎从无恩怨,‘万剑门’为何要找我们嵩山派的麻烦呢?”
顾松清也问道:“是啊,父亲,婉儿说的对,我们嵩山一向都是行侠仗义的门派,从来没有跟其他门派恶意结怨,那‘万剑门’远在太原,怎么会来我们嵩山寻事生非呢?”
顾长旭道:“清儿,婉儿,你们年轻不懂江湖事,江湖中历来都会出现一些邪恶帮派,他们总是做着为害武林的事情。‘万剑门’虽然地处太原,可是‘万剑门’掌门陈奇伟野心大,一心想要挑战武林其他门派,其心肠歹毒,更是将其挑衅的门派赶尽杀绝。这几年以来,他们已经残害了很多小帮派,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此番会对嵩山派下此毒手。”
顾松清愤然道:“‘万剑门’如此心狠手辣,难道他们还想统一武林不成?父亲,‘万剑门’此番如此欺负我们嵩山派,我们嵩山派可不能忍气吞声,必须报这个仇才是。”
李婉儿也道:“是啊,师伯,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我们嵩山派可不能忍这口气啊!”
顾长旭正色道:“当然不能忍这口气,你们的师兄弟的仇也一定要报,只是报仇的事儿需要慢慢来,我们不能鲁莽行事。‘万剑门’此番前来寻衅滋事,仅来了三个人就差点灭了我们满门,足以看出其势力强大,仅凭我们嵩山剩下的几个人,要谈报仇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罢了。我们嵩山派要报此仇,必须得从长计议不可。”
顾长旭顿了顿,又道:“清儿,婉儿,既然你们回来了,那你们先去准备晚饭吧!今日嵩山得柳少侠和晴云姑娘相助,我们嵩山可得先好好招待恩人呢!”
顾松清道:“是,孩儿这就去准备晚饭。”向李婉儿道:“婉儿,我们走!”
随即顾、李二人离开了大厅,去准备晚饭了。
顾长旭望着了柳、晴二人,道:“柳少侠,晴云姑娘,那烦请二位再等上片刻了,晚饭一会儿就好。”
柳兴抱了抱拳,笑道:“前辈,那就有劳了。”
半个时辰之后,顾松清和李婉儿做好了晚饭,柳、晴二人便和嵩山派两对父子妇女一起用了晚饭。
晚上,柳、晴二人各自在自己厢房内休息,准备次日去游览嵩山美景。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柳兴正睡眼朦胧之际,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便睁开眼睛,仔细听了听。
柳兴听得清楚,外面似乎有舞剑的声音,他心里想道:“奇怪,这夜已深了,外面是谁在练剑呢?”
随即他下了床,穿上外套,便打开房门出去看了看,只见顾松清一个人在屋外练剑。
柳兴虽然初入江湖,可是却也好剑术,看到顾松清练剑练得勤奋,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柳兴没有打扰顾松清练剑,只是静静地看着,也不知看到他使了哪一着,忍不住赞道:“好。”
顾松清听见旁边有人,便停止练剑,回头望了望,看到柳兴,疑道:“原来是柳恩公,柳恩公怎么还没休息呢?”
柳兴笑了笑,道:“松清兄好剑法啊!”
顾松清微觉不好意思,道:“柳恩公谬赞了,在下这点剑术比起恩公来说,实在微不足道啊!”
柳兴道:“松清兄,你我年龄相仿,该当以朋友论交,切不可恩公长恩公短的叫我了。”
顾松清道:“此番嵩山遭人挑衅,差点灭门,若不是恩公相助,只怕在下已经见不到父亲了。恩公救了家父,在下是必须称呼恩公了。”
柳兴道:“松清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分内之事,你叫我恩公我反而不自在了。你我差不多大,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顾松清勉为其难道:“既然恩公不喜欢在下如此称呼,那在下之后僭越了,以后在下就称呼你‘柳兄’了。”
柳兴道:“原当如此啊。”随即又道:“松清兄,这夜已深了,你怎么没有休息,还在练剑呢?”
顾松清道:“柳兄,今日嵩山蒙难,在下必须为同门报仇。只是在下武功粗浅,想要报仇谈何容易啊?没有办法,在下只是每天少睡几个时辰,勤加练习剑术,有朝一日方可成事。”
柳兴道:“嵩山派乃名门正派,今日遭此劫难,委实让人难过惋惜。松清兄,在下相信以你的努力,嵩山派大仇迟早能够报。”
顾松清转过头去,望着某处,脸露恨意,道:“今日‘万剑门’杀我同门,在下迟早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又转过头来,向柳兴道:“柳兄,听家父说今日你以一人之力轻松打败‘万剑门’三大高手,想必是武功卓绝,不知能否赐教一二呢?”
柳兴谦逊道:“松清兄,那是令尊太抬举在下了,在下实不敢称‘武功卓绝’四字。”
顾松清道:“柳兄你太谦虚了。”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唉,要是在下能有柳兄的身手,想必报仇之事就可以早日达成了,无奈在下悟性不够,只会一些粗浅的功夫而已。”
柳兴安慰道:“松清兄,所谓有志者,事竟成,你如此勤奋练剑,他日必有一番成果,嵩山派大仇迟早可以报。”
顾松清勉强道:“但愿如柳兄所言吧!”随即转过身去,又开始练剑了。
柳兴看着顾松清练剑,心中感叹其勤奋有余,可悟性确实有限,暗道:“松清兄只顾练剑,可是天资有限,想要报同门之仇,恐怕不易啊。”转过身,向自己厢房走去。
次日,柳兴早早起来,便敲响了晴云的房门,带着晴云一起去游览嵩山的美景了。
嵩山,在华夏山川里处于中部的区域,素有“中岳”之称,风景瑰丽,世人常慕名游览。
之前,柳兴曾听闻嵩山景色很美,可是从来没有来游览过来,今日一来,可谓不枉此行。
柳、晴二人花了一个早上时间走遍整个嵩山,看遍了所有丛林怪石,遇到险处,偶尔也施展几次轻功。
游览完之后,二人便回到了嵩山派,正向大厅方向走着,便看到李婉儿走了出来。
李婉儿看到柳、晴二人回来,笑着喊道:“柳大哥,晴儿姐姐,你们回来了,这下婉儿不用上山去寻你们了。”
柳兴有些吃惊,问道:“婉儿姑娘,怎么了,你找我们有事吗?”
李婉儿道:“柳大哥,是我师伯找你有事,他和父亲、师兄都在厅中等你们呢!”
柳兴又问道:“前辈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婉儿道:“这婉儿就不知道了,柳大哥,你们进去就知道了啊!”
柳、晴二人已走到李婉儿跟前,柳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这就进去吧!”
三人一起向大厅走去,很快便进了大厅里,正看见客厅里坐着三个人,正是嵩山派另外三人。
柳兴向顾长旭问道:“顾前辈,听婉儿姑娘说您找晚辈有事?不知是何事呢?”
顾长旭站了起来,笑道:“柳少侠,老夫想求你一件事情,还望柳少侠能够答应老夫。”
柳兴疑道:“前辈有话但说无妨,晚辈一定尽力。”
顾长旭又道:“柳少侠,本来老夫实在不好开口的,只是此事事关嵩山派存亡,老夫就只能向你开口了。”又道:“此番嵩山派遭遇劫难,柳少侠是知道的,嵩山派同门之仇也必须要报。只是我们嵩山派如今境况,要说报仇谈何容易呢!所以我和师弟商量之后,打算让清儿婉儿去趟荆州,去投奔我故友。我那故友是荆州荆湖派掌门岳云飞,素以剑法闻名江湖,我想让清儿婉儿去岳掌门那里学剑术,以后好替嵩山同门报仇。”随即叹了口气,道:“只是清儿婉儿武功低微,老夫担心旅途遥远会生枝节,所以想请柳少侠与他们同去,万一路上生变,以柳少侠武功方可助他们安全到达荆湖派。”
柳兴微微吃疑,道:“前辈,这事只怕------”
顾长旭道:“柳少侠,你救了老夫师兄弟便是救了整个嵩山派,想必你也不想看到嵩山派再次遇难吧!还望柳少侠答应老夫,送晴儿婉儿一程。”
柳兴不知该不该答应顾长旭这个请求,便望了望晴云,希望她能出个主意。
顾长旭看到柳兴望晴云的眼神,心知恐怕只有晴云答应,柳兴才会答应,便向晴云道:“晴云姑娘,老夫这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念在嵩山派生死存活的份上,能够答应老夫。”随即向晴云拜了一拜。
晴云似觉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想到此番亲眼看到嵩山派的惨事,心里又颇为同情,实在不忍心拒绝眼前这位武林前辈。
晴云向顾长旭道:“前辈,您别这样,我们答应你便是!”又向柳兴道:“柳大哥,要不我们就答应前辈吧!”
柳兴微笑道:“晴儿,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就荆州走一趟吧!”向顾长旭道:“前辈,您起身吧,晚辈答应您就是了。”
顾长旭笑道:“那老夫就先谢过两位了。”转身向顾松清李婉儿道:“清儿婉儿,还不快谢谢柳少侠和晴云姑娘。”
顾、李二人便一起向柳、晴二人抱拳谢道:“柳大哥,晴儿姐,多谢了。”
柳兴道:“松清兄,婉儿姑娘,二位不必如此,正好我和晴儿不知去哪儿,我们就算结伴去一趟荆州,我和晴儿也可以去游览一下荆州的精致,也算一件幸事。”
顾松清向父亲道:“父亲,既然主意已定,那我和婉儿就择日前往荆州吧!”又道:“父亲师叔请放心,我和婉儿去荆州一定好好学武,日后一定要学有所成,好寻找‘万剑门’报同门之仇。”
顾长旭道:“清儿婉儿,荆湖派掌门岳云飞剑术精湛,你们去了他那里,想必看在我的面子,岳兄定会把最厉害的剑术传于你们,你们只需勤加练习便可。”
顾松清和李婉儿同时说了一句话。
顾松清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负您的期望。”
李婉儿道:“师伯放心,婉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晚上,用过晚饭之后,各人各自回屋休息,晴云却待在柳兴厢房,二人聊了聊。
晴云向柳兴问道:“柳大哥,答应晴儿一件事情,好吗?”
柳兴微微吃疑,道:“晴儿,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来,我一定答应你。”
晴云道:“柳大哥,这次我们同顾松清和李婉儿一起去荆州,我们将二人送到了荆湖派,我们便就此离开,好吗?”
柳兴笑道:“傻丫头,就这件事情你不用求我的,我们和荆湖派本来也不熟,这次去只是受顾、李二位前辈所托,陪着顾松清李婉儿去走一趟罢了。既然不熟,待李婉儿顾松清到了荆湖派,我们自然要离开的。”
晴云脸上似有忧色,黯然道:“这次我们本来只是来嵩山游览景色,却意外遇到嵩山派被人挑衅。柳大哥帮助他们化险为夷之后,却又不得不答应两位前辈,将顾松清李婉儿送去荆州。虽然说帮助别人不是坏事,可是晴儿担心柳大哥遇到坏人,更害怕因为晴儿不会武功,到时为了护我而然后柳大哥你受到伤害呢!”
柳兴笑了笑道:“晴儿,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舅舅曾经说过我学的流云剑法属于武林中一等一的剑术,其剑法之快,身法之急,武林中鲜有敌手。一般来说,但凡武功比我还高的人绝不会仗此武功为害江湖的,剩下的都不会是我的敌手。是以,将来即使我们遇到坏人,我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的。”
晴云又道:“柳大哥,晴儿知道你的武功很高,要保护晴儿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人心险恶,晴儿是怕一旦坏人对付不了你,就会设计陷害于你,那时柳大哥就容易受伤呢!”
柳兴心知晴云是太关心自己,所以即使对自己武功很是自信,嘴上却依旧道:“好了,晴儿,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格外小心的。”
晴儿微笑道:“柳大哥,无论何时,晴儿都希望你平平安安,我们两个人能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的。”
柳兴握起晴云的右手,深情地望着她,道:“晴儿,你放心吧,我们两个人一定会一直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在一起的。”
三日之后,柳、晴二人陪着顾、李二人一起,离开了嵩山,向着荆州赶去。
嵩山位于河南,荆州地处湖北,虽为两个区域,然而二者相邻,自嵩山出发,一路急赶,不到两日,四人便已进入荆州地界。
四人到达荆州之时,天已过午,四人便先找了一家客栈,准备吃一餐午饭,再去荆湖派拜访。
四人随意点了四个小菜,便吩咐店小二下去准备。
顾松清向柳、晴二人道:“柳兄,晴儿姑娘,这次真是感谢你们给我们来荆州,等用完午饭,我们就去拜访荆湖派掌门岳云飞前辈,待我们安顿下来之后,我让岳掌门安排人带你们游玩荆州美景。”
突然,只听一个少年声音道:“岳大哥,旁边那几位年轻人说让令尊安排他们游览荆州,那几人你认识吗?”
另一个年轻人道:“师兄,我们好像没有见过这几个人吧?难道他们是师傅的朋友?”
顾、李、柳、晴四人一起向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只见右首一张桌前坐着三个少年人,三人年纪一般大小,长相倒也普通,并无过人之处。
三个中一人穿着白袍,一人穿着灰袍,一人穿着黑袍,此时都望着顾、李、柳、晴四人。
只见那白袍人向另外二人望了望,道:“别瞎说,家父都多大年龄了,怎么会有如此年轻的朋友呢?”
那黑袍人道:“岳大哥,可是听人家刚才所说,似乎真的跟令尊很熟啊!你就不过去打声招呼?万一真的令尊的朋友,你岂不是怠慢了人家?”
那灰袍人道:“师兄,我过去问问。”
那白袍人伸出右掌阻止道:“慢着,师弟,我自己过去问问。”随即站了起来,向顾、李、柳、晴四人桌边走了过来。
自那白、黑、灰袍三人说话以来,顾、李、柳、晴四人便望向了三人,此刻看着那白袍人走了过来,柳兴则向顾松清轻声道:“松清兄,看来这白袍人是岳掌门之子,那灰袍人是岳掌门的徒弟了。”
那白袍人走到四人桌前,拱了拱手道:“在下岳林,是荆湖派掌门岳云飞之子,敢问几位可是认识家父?”
顾松清站了起来,也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岳掌门家公子,失敬了,我们来自嵩山派,在下顾松清。”
那岳林道:“原来是顾兄。”又向李、柳、晴三人望了望,问道:“那这几位又是?”
顾松清望了望李婉儿,向岳林道:“这位是在下的师妹,李婉儿。”又望了望柳、晴二人,向岳林道:“这两位是在下的朋友,柳兴和晴云姑娘。”
晴云向岳林笑了笑,却没有说话,柳、李二人望了望岳林,拱手道:“岳兄!”
岳林向李、柳、晴三人笑道:“原来是柳兄,李姑娘和晴云姑娘,失敬失敬。”随即又道:“适才在下听见三位说到家父,不知三位可是认识家父?”
顾松清道:“岳兄,我们此番前来荆州正是来找令尊的,在下受家父所托有要事要找令尊帮忙。”
岳林疑道:“顾兄,你说受令尊所托前来找家父商量要事,敢问令尊可是和家父有何渊源吗?”
顾松清解释道:“岳兄,家父乃嵩山派掌门顾长旭,是令尊的八拜之交,想必见到令尊之后,令尊一定知道家父的。”
岳林道:“既是如此,那四位便是家父的客人了,在下这就带四位客人前去我们荆湖派。”随即转头向身后桌前坐着的两位少年道:“师弟,既然这四位是家父的客人,那我们自当引四位去我们荆湖派找家父,否则就怠慢了客人。这样吧,你先回去告诉我父亲,我一会儿就带着客人前来。”
那灰袍少年应道:“那我这就回去找师傅。”随即和那黑袍少年对望一眼,二人便站了起来,离开了客栈。
岳林又向顾、李、柳、晴四人道:“顾兄,柳兄,李姑娘,晴云姑娘,这就请随在下前往荆湖派如何?”
柳兴笑了笑,抢先道:“岳兄,先不急,我们赶了半日路,此刻正是饥饿难耐,不妨先吃点东西,晚些时候再去荆湖派吧!”
岳林道:“柳兄说的哪里话?你们既是家父的客人,就是我们荆湖派的客人,到了荆州,我怎能让你们在外面吃饭?这样也未免失了礼数呢?”
顾松清道:“岳兄,你的好意,我们很感谢,只是我们刚点上饭菜,若是不吃未免就有些浪费了。”
李婉儿也道:“岳兄,我们点的饭菜掌柜的已经在做了,不吃确实说不过去。小妹看岳兄适才跟贵师弟一起用饭,似乎尚未用完,不妨跟我们一起再吃一点如何?”
岳林实在无法,只得“唉”了一声,道:“既然四位心意已决,那在下就随你们吧!不过用完饭菜,四位务必马上跟我一起去荆湖派。”
顾、李、柳三人齐声笑道:“这个自然了。”
随即,岳林唤来店小二,吩咐他又为顾、柳等人加了几个菜,让他去准备。
片刻之后,店小二将做好的小菜和米饭碗筷端上桌来,五人便开始一边用饭,一边等未做好的饭菜端上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五人终于用完饭菜,岳林抢先付了饭钱。
岳林道:“走,我们这就去我们荆湖派所在地,在下带你们去见家父。”
四人点头示意,跟着岳林走出了客栈,随他一起向荆湖派而去。
几人沿着客栈外大街向右首走去,随即又转向左首一条街道,又向右首进了一条街道,直走了几十米远,便看到一座大宅子。
只见那宅子非常气派,门口两个大石狮子蹲在左右两侧,每个石狮子一旁是一株大柳树,左右两侧便是白色高墙。
那道大门上面是一块巨匾,上面用正楷书写着三个大字:“荆湖派。”
巨匾下面站着两个人,这二人正是之前在客栈和岳林一起的两个少年。
那灰袍少年看到岳林带着顾、柳等人走来,便向五人迎了过来,向岳林道:“师兄,你们总算来了,师傅师娘现在正在正厅等着你们呢!”
岳林向师弟道:“好,我知道了。”随即向顾、柳等人道:“那我们这就直接去正厅吧!”随即五人便走进了宅子以内。
宅子内空间异常巨大,有花园,有凉亭,有水池,也有错综复杂的石径,屋舍也非常多,大屋连着小屋,比起大门外设施,更显气派。
宅子里,荆湖派门人繁多,除了走来走去的,也有在阔地上演练剑法的,见到岳林便打着招呼。
然而,岳林只对同门微笑点头示意,一心想着要带顾、柳等人去见父亲,是以,脚步始终没有停过,一直向前走着。
五人绕了几条石径,路过诸多屋舍,最后终于到了一间规模宏大的屋舍前停了脚步。
岳林向顾、柳等人道:“这里就是我们荆湖派的正厅了,我们这就进去见家父吧!”随即五人便向厅里走去。
走进厅里,那正首位置前已坐着两位五十来岁的老者,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略胖,留着长须,女的雍容华贵,容色瑰丽,虽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
那男人看到岳、顾等人走进大厅,立马站了起来,向儿子道:“林儿,你们总算来的,为父都等了你们快一个时辰了。”向顾、柳四人望了望,问道:“四位贵客光临敝派,老夫甚是高兴,不知哪一位是老夫兄弟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