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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写的散文伤感(长歌当哭忆父亲)

父亲写的散文伤感(长歌当哭忆父亲)父亲一生爱好高雅。应该说,打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看见父亲的形象就是他在看书。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不沾酒、不打扑克少打麻将(退休后很少几次打麻将也是应老友之约),更不无端闲逛凑热闹,他刻在我脑海里的形象除了看书读报就是听收音机(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机)。我们少年时,哪怕家里再穷,父亲也要给我们订阅《连环画》或《少年文艺》等课外读物,以拓展我们的眼界和知识面,也为了培养我们课外阅读兴趣。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后来我之所以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就是从那个时候就打下了根基。父亲总是满腔热忱、一身正气、胸怀坦荡、刚正不阿,从教30余年,为国家培育了不少优秀人才。对自己的孩子,他更是要求严格、言传身教,激励子女刻苦学习。作为他的子女,我们兄弟姐妹6个,除了二姐当时因家乡发大水无法生存给他人抱养之外,在家的个个上学、人人读书,后来个个事业有成,大哥大学毕业,先是教书育人,后来从政,如今退休在家、仍在关工委发挥余热

父亲写的散文伤感(长歌当哭忆父亲)(1)

今年农历十月初十(公历2021年11月14日),是我敬爱的父亲离开我们整整一周年的日子。去年11月24日(农历十月初十日)傍晚,我的父亲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他老人家匆匆告别了他牵挂的家人,甚至连一句遗言也没有给我留下。对此,我痛彻心扉,长歌当哭,一年来,只要想起我的父亲,我就泪流满面,有时痛哭失声……

白天我忙于工作,有时夜深人静之时,父亲的音容笑貌就跃入我的眼前,泪眼迷离之际,我总是努力地勾勒着父亲的音容笑貌,却又总是模模糊糊,幸好身边有几张父亲遗照,不时看看,了却着我的相思之痛。在父亲面前,不管我的年龄有多大,我都是一个孩子,我可以在他面前说笑话、说气话,喋喋不休;可以嬉笑,也可以唱歌;可以说点正经事,也可以胡言乱语,因为我知道:他是我的父亲,他不会责怪我。

然而,今天……

在我将近六十年来的生涯中,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心疼过,也从来没有流下过这么多眼泪,也许是父子情深,也许是血脉相连。虽然父亲生前性情刚烈,但我喜欢这种个性,刚正不阿,不盲从、不附和、有韧性,坚持正义、不同流合污,这难道不是优良的品质?“熟诗书挚讲堂英才频呈,传家训秉天性朋邻传颂”就是父亲的生动写照,所以我现在还秉承着父亲的个性!当然,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也有过“弯腰”的时候。记得我们读书的年代,父亲每年春节期间都得请本地当时的学校领导们吃顿饭,虽然,领导们没有哪一个主动请他吃过饭。为什么呢?在那个“唯成份论”的畸形年代,作为“地主份子”的我们,想要求学顺利,必须让有些人“高抬贵手”,否则,读完小学没有初中读,读完初中也别想升入高中。父亲这么做,完全是煞费苦心为了我们啊……。

父亲一生坎坷。父亲是建国后的1950年参加工作的,当时新中国刚刚成立,百废待兴,师资力量十分匮乏。读完圣保罗高中(现在的安庆二中)的父亲被录为教师,用父亲的话说就是“谢师就教”。母亲说,父亲教书的第一站是在复兴一个叫“大兴”的学校,距家100余里路程。当时交通不发达,父亲几乎每次都是步行去上班的,其中经过竹墩还要坐轮渡过河(当时没有大桥),那种辛苦今天的年轻人几乎无法想象!以后的数十年,父亲先后在套口、洲头、乌池、竹墩、中心、日新等地教书,在我的记忆中,因为家庭贫困,他甚至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买过!其实父亲的坎坷并不仅仅局限于吃苦,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地主”的帽子才是压在他头上最沉重的。在那个极左的年代,“地、富、反、坏、右”的帽子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我爷爷解放前是地主,但我父亲才20岁就当上了人民教师,怎么说来也算不上“地主”呀。但那个年代谁还敢申辩?文化大革命开始那一年暑期,全县2000多名中小学教师集中学习,开展声讨“三家村”和横扫牛鬼蛇神运动。父亲的一篇回忆文章这样描述当时的环境:“这次史无前例的政治学习,戒备森严,前门设三道岗,后院墙上是铁丝网……没有出入牌证不得自由进出,‘黑五类’就没有出入证……”。我父亲是“地主”,自然没有出入证!父亲的一个姓贺的“黑五类”同事,因为喜欢写古典诗词而被认定是“封建复辟”,上级老是逼他写“交代材料”,他不堪屈辱,一日找机会跑上县城小东门一古塔,“傲然一跳”,生命定格在24岁!多年以后,父亲痛心地回忆道:“导致这位年轻的教师跳楼身亡的原因就是左倾路线……”。难怪打我记事开始,父亲总是谨言慎行,从来不多言不多语,这与他长期以来身处的政治环境有很大关系。

父亲一生热情。我的一位族叔原来在家务农,但他确实有些文化,苦于外出少没有“门路”,所以一直就这么默默无闻在生产队挣工分。父亲当时在洲区某小学负责,刚好这个学校缺教师,父亲为此专门步行回家动员这个族叔去试岗。因为年轻,族叔有些犹豫,父亲就给他鼓劲,劝他勇敢地迈出第一步,说不定将来能吃上“教师饭”。在父亲的劝说下,叔叔动心了,通过试用,当上了民办教师。等到改革开放后,他凭着自己的才智考取了某师范类高校,毕业后一直在高级中学教书,很有名气,还当上了学校领导。这位族叔后来很有感触的对我说:没有你父亲热情带我去当民师,我至今很可能还在家“修地球”……。父亲是读老书的,善诗词楹联,在我童年及至少年的记忆里,每到春节临近,家乡许多叔伯兄弟都来请我父亲写春联(当时没有哪里能买),父亲总是乐呵呵地应承。有的人家太穷,连红纸都买不起,父亲总是多备一些,把大红的春联写好有时还送上门。那时我家左邻右舍、前屋后村许多人家春联都是出自我父亲之手。父亲所做春联非常贴切、很有气魄、很有意蕴,如:“阳春烟景凭予采,大块文章自我裁”;“执笔欢呈牛岁果,挥毫喜绘虎年图”等等。

父亲一生节俭。据母亲回忆,刚参加工作时,父亲的月薪只有30余元。当时大姐已出生,还有爷爷奶奶一块生活。因为解放前是地主,爷爷奶奶解放后一无所有,全靠父亲的工资养活。父亲每月的工资寄回家20多元,就是家中4口人的生活费,不足部分就靠母亲在生产队挣工分了。一家人的生活有多苦可想而知!随着二姐大哥的出生,孩子们吃饭穿衣要钱、上学要钱,父亲肩膀上的担子也愈来愈沉重了,他只好节省节省再节省……。在我的记忆中,每一次来到父亲教书的学校,我总是看见,在学生放学后,父亲便拿出一个铝锅,抓上一小把米粒儿洗干净放进锅内,然后从袋子里拿出2个山芋,削去皮,切成碎片都进锅里,点上柴油炉子烧饭。不久,以红薯为主的“饭”熟了,父亲就拿出一瓶从家里带来的咸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以为这是“美食”。其实在那个以红薯等粗粮为主食的年代,能吃上一碗白米饭是我们难得的奢望!那年月,父亲一年难得穿上一回新衣服,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的衣服和鞋袜都是补丁上套补丁。我们兄弟姐妹6个,吃饭穿衣读书,哪一个不要父亲口袋里掏钱?所以父亲一生不抽烟不喝酒(“不烟不酒不图钱,淡薄生涯七五年——父亲的诗选《七十五岁自寿》”)也没有打牌赌博的坏习惯,连吃喝穿着都克勤克俭,这些我们都将作为宝贵的精神财富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父亲一生正直。父亲的正直得益于父亲饱读诗书。父亲从小读私塾,私塾先生要求严格,他童年就能对对,“蝉鸣树,蝶戏花。霜打芋叶落,露滴桂花开,”是父亲9岁学写的对子。也许是受儒家学说的影响,父亲经常自勉自励、写诗明志:“作业批完夜正央,移灯就榻解衣裳。朦胧入睡鼾嘘里,朗朗书声又起床。”就是他深夜备课、熬夜批改学生作业的真实写照!父亲虽然谨言慎行,但在是非问题上从不含糊。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父亲在一所村(当时叫大队)办小学任教。当时有一位大队干部的女儿在学校代课,一天从一年级教室传出来“农民‘怕怕’……在种田”的朗诵声,父亲以为是听错了,贴近那间教室窗户仔细听,孩子们稚嫩的声音还是将农民伯伯叫“农民怕怕”……。这还了得!父亲当即冲进教室,勒令那名代课教师纠正读音。当天,父亲就组织教师们开会,报请上级批准,决定将那名女代课老师除名……,也因为这件事,父亲得罪了那位大队的“权贵”。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的我们都受到过那位大队干部的处处排挤。后来我问父亲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你自己得到了什么“好处”?父亲说,这不是得不得“好处”的事,那样的教师教书是真正的误人子弟,我宁可自己受罪也要出面制止!——这就是我的父亲!! 父亲崇尚清廉,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得知大哥从政,他高兴之余,立即赋诗一首:“鞅废井田杨震廉,望儿效法谱新篇。八方康泰亲心慰,报国齐家属两全。”足见父亲对自己孩子廉政的期盼。正是在父亲的谆谆教诲之下,我们兄妹不管从事哪个行业都谨言慎行、敬业奉献、廉洁奉公,在各自岗位上做出了骄人的业绩。父亲有一首《自我写照》诗这样写道:“潜心报国当公仆,俯首为民育子童。权术无门人有路,青春播火夕阳红。”这正是父亲光明磊落一生的真实写照!

父亲一生爱好高雅。应该说,打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看见父亲的形象就是他在看书。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不沾酒、不打扑克少打麻将(退休后很少几次打麻将也是应老友之约),更不无端闲逛凑热闹,他刻在我脑海里的形象除了看书读报就是听收音机(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机)。我们少年时,哪怕家里再穷,父亲也要给我们订阅《连环画》或《少年文艺》等课外读物,以拓展我们的眼界和知识面,也为了培养我们课外阅读兴趣。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后来我之所以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就是从那个时候就打下了根基。父亲总是满腔热忱、一身正气、胸怀坦荡、刚正不阿,从教30余年,为国家培育了不少优秀人才。对自己的孩子,他更是要求严格、言传身教,激励子女刻苦学习。作为他的子女,我们兄弟姐妹6个,除了二姐当时因家乡发大水无法生存给他人抱养之外,在家的个个上学、人人读书,后来个个事业有成,大哥大学毕业,先是教书育人,后来从政,如今退休在家、仍在关工委发挥余热;小妹自幼聪慧,一直读到博士学位,如今在南方某高校任教,既是教授又是博导,成就斐然、经常受奖。本人虽然不才,但在父亲谆谆教诲之下,一生默默攻读、勤奋写作,至今也有2000余篇新闻文学稿件在军地报刊采用,荣获省级“关心国防先进个人”荣誉,不说为国争光,也算不丢祖上的脸面……。“教诗书育人才呕心沥血个个读书,传家教为子孙男女不分人皆美谈”就是父亲教书育人培养儿女的真实写照。

及至晚年,我们一家过上了宽裕的生活,八九十岁的父亲依然生活简朴。等到我们有点空闲想带父亲外出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时,耄耋之年的父亲再也不愿意动了。往往我们都去上班了,母亲去打点小麻将,父亲就一个人坐在堂屋的藤椅上,默默地看着电视;节目不好看,他就默默地关掉电视机,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发愣,有时闭目养神。当父亲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最令他开心的事儿就是电话响了,这时,他便第一个抢起话筒,兴奋地、滔滔不绝地跟对方聊了起来,所以我在外,有时在办公室哪怕是没有事,我也要拨打父亲的电话,让他听听儿子的声音。在父亲离别这个世界的前一个月,我经常在凌晨2、3点收到父亲打来的电话,问他做什么,他总是略表歉意地说:“没什么、没什么,睡不着……”往往这时,我虽然有点责怪父亲打扰我睡觉,但我有预感:生命留给父亲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总是尽情地收听他讲话,从来不责怪更不顶撞他老人家……,我深知:儿女的孝顺不光是给老人吃饱喝好,更体现在陪伴和倾听!不久后的一天傍晚,我接到家里急电:父亲因心血管你疾病突发难受万分。我们连夜将父亲送至医院。此后的二十多个日日夜夜,父亲数次陷入昏迷,偶尔提起往事,令我唏嘘感慨!

父亲走了,永远地走了。他永远地离开了这个让他牵挂一辈子的家,纵有万分不舍,我们也无可奈何。如今,90多岁的老母还在。虽然我们为老人专门雇了保姆,但我知道:护工不能代表子女、保姆不能体现亲情。所以我几乎每天傍晚下班都要去探望老母,陪她说说话、拉拉家常。90多岁了,她吃也只能吃那么一点、喝也只喝那么点,只要能常常看见子女她就欣慰。再过两年我即将退休,我希望我的老母能活到我退休之后,到那时我也许像小时候那样天天围绕在母亲膝下。法国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罗曼·罗兰说:“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此刻,我每天傍晚就能听见母亲唤我的乳名,一种别人享受不到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其实,照顾好老母,也是对父亲最好的怀念。

父亲,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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