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妾的爱情小说(小说她是低微奴婢)
古代小妾的爱情小说(小说她是低微奴婢)入得雅阁,却见座上坐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紫鸢只瞥一眼,便看出那老者身份不凡,绝不是简单能用“富贵”二字概之的。花月坊明为舞坊,其实坊主娇养着这许多的漂亮女子,又教习她们习舞,乃是为了另作他用。若遇上有需求的,又经坊主认可过的客人,便可投上一笔钱,请其中合适的姑娘为其办事。而坊主也不怕她们不听话,紫鸢早就听闻,坊主手中多的是厉害的秘药。紫鸢却能静下心来,弹一手好琴。然来花月坊中的男子,多半要看那窈窕妙曼的身姿,谁个要看静坐的淑女?是以来客虽多,却并无什么人多看一眼最贞静娴雅的紫鸢。哪知该来的却总还是要来。有一日,坊主令她去雅阁见客。对花月坊的女子来说,入雅阁见客,具有一种极为特殊的含义。
作者:丫梨
引
紫鸢算是花月坊中活得最清醒明白的女子了。
花月坊,乃是京内最富贵繁华的一个逍遥处。其中宾客如云,往来不绝,都是为着来看这许多的年轻女子欢歌乐舞,寻些乐子的。
紫鸢却能静下心来,弹一手好琴。然来花月坊中的男子,多半要看那窈窕妙曼的身姿,谁个要看静坐的淑女?是以来客虽多,却并无什么人多看一眼最贞静娴雅的紫鸢。
哪知该来的却总还是要来。有一日,坊主令她去雅阁见客。
对花月坊的女子来说,入雅阁见客,具有一种极为特殊的含义。
花月坊明为舞坊,其实坊主娇养着这许多的漂亮女子,又教习她们习舞,乃是为了另作他用。若遇上有需求的,又经坊主认可过的客人,便可投上一笔钱,请其中合适的姑娘为其办事。而坊主也不怕她们不听话,紫鸢早就听闻,坊主手中多的是厉害的秘药。
入得雅阁,却见座上坐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紫鸢只瞥一眼,便看出那老者身份不凡,绝不是简单能用“富贵”二字概之的。
俯首见礼,心中却惴惴。
“老朽闻说姑娘的琴好,便弹一曲来听罢。”
且弹得一曲。
清如溅玉,颤若龙吟。
待到一曲毕时,仍觉久久不绝。
“坊主果不欺我!”那老者笑道,“今日便要请姑娘与老朽回去了。”
1
说来真是荒唐。
紫鸢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交了好运,还是将有噩运正等着她。她服下坊主之药,离了花月坊,入了一户高门大院。因一路坐轿,她并不曾看到门户上的牌匾,只知这家规矩极大,一路有妈妈使女跟随,一重又一重的高墙与深门。
待到了下处,却有个老妈妈来与她说话。
“姑娘且放心,老主人买的乃是死契,从此姑娘便不再与那花月坊有任何相干。姑娘只需记得,往后姑娘不再是什么花月坊中的琴娘,而是西陵侯府的娇养千金。”
这真真是料想不到的。
紫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花了大价钱买下了,且还是死契,不说那价钱能买下半座城池,至少,京中有这般家底之人寥寥。
愈是如此,便愈让紫鸢心惊。
值得起这般代价,又岂会是甚小事?
果然不过几日,西陵侯府便办起了一桩喜事,紫鸢被妆点成了新娘,扶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直送入另一重深门之中。
待到送入洞房,闲人都散了,贴身的小使女才悄悄说与她听。
原来西陵侯府果真是有一位娇养的千金小姐的,那位小姐名唤珍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擅琴艺,容貌也是绝世。
只可惜侯府势微,被恶行累累的昌王爷洛琅所迫,强逼着要娶这位小姐为王妃。西陵侯怎舍得自己的亲孙女儿?思来想去,反正昌王洛琅不曾见过珍娘,不若李代桃僵,寻个替身嫁过去。
原是如此。
饶是紫鸢素来冷静自持,听得这么一桩,也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先不说那昌王究竟如何“恶”?只说她若一个不慎被揭穿了身份,便无论如何都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是低微奴婢,却被扶上花轿,替府里小姐嫁名声最臭的王爷。
正惊惧之间,却听得砰的一声,竟像是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来人一身酒气,脚步却很稳,并不如醉汉那般虚浮,三两步走上前来,一把就将紫鸢头上的盖头给掀了。
紫鸢下意识抬眸,便撞见一双桃花眼。
如这般妩媚风流的眉眼,若生在女子面上,顾盼之间必是能颠倒众生的,可若如眼前这般——却是个男子,再衬上那被酒气熏红的白面,细薄的唇,总令人觉得这定是个纨绔。
纨绔生得好,脾气却大。
只这么扫了紫鸢的面容一眼,便没好气地朝房中的几个使女仆妇呵道:“都给本王滚出去!”
众人自是吓得落荒而逃。
纨绔却又伸出手来,一把掐住了紫鸢的脖颈,道:“你不是珍娘,你是谁?”
2
昌王洛琅迎娶西陵侯府小姐珍娘的新婚夜里,能似个纨绔泼皮一般冲进来掐新娘脖子的人,自然就是那个所谓“恶行累累”的新郎昌王洛琅。
紫鸢并未想到,还未来得及做好准备,便被这么揭穿了真面目。
当时,紫鸢索性便回了他,道:“奴家紫鸢,是个琴娘。”
这般直截了当,竟将那纨绔王爷洛琅给堵了一回,却见他那双桃花眼笑成了两弯月,赞道:“爽快!”说完这句却走了,倒让紫鸢松了口气。
谁想到,真正的大戏在第二日上。
一大清早,天还才蒙蒙亮,官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赶着去早朝的朝臣。
紫鸢前一晚睡得并不踏实,才将将要睡实过去,那纨绔王爷洛琅就令两个小使女来为她梳洗,再拉她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跑得很快,直直冲上官道,突地又停住了。
“下车。”
紫鸢心中惊疑不定,跟着下了马车,这才发现,他们这辆昌王府的马车是横停在了官道正中间,恰将正要往前走的那些朝臣们的马车都拦住了。
“西陵侯爷、御史张大人……后面还有谁,都下来!”
洛琅真真就是个纨绔样子,偏他的身份是王爷,就这般站在官道上朝那几辆马车叫嚷起来,也无人敢驳,只略犹豫片刻,便都下了马车。
紫鸢愈加不安。
眼看着挂了西陵侯府牌子的车帘被掀开来,那发须皆白的老者被搀扶着下了马车。
“李老头儿。”洛琅见了,也不管余者如何,只笑道,“本王要娶你的孙女儿做王妃,你却弄个风月之地的琴娘来搪塞本王,是也不是?”
说到这一句,洛琅一把将紫鸢拉了出来,又还嫌不热闹似的,朝其余人等问道:“来来,都来看一看,说不定你们谁还曾是这女人的入幕之宾,正好来认一认!”想是前一晚听了她名唤紫鸢,便立即差人查出了她的底细。
紫鸢面上火辣辣的,眼眸却不避人。
她出自舞坊,却也是娇养着长大的,既不曾做过什么皮肉生意,也从未在许多人面前遭受过这般侮辱。可她心里也明白,这于她是侮辱,于金尊玉贵的昌王洛琅而言,更是一辱。
她并不怪洛琅。
而那些男子,虽则身着朝服,个个装出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看向她的目光却是审视与鄙夷的。令人觉得讽刺的是,反倒是只有说出这话来的洛琅,眼神倒是澄澈的,面上的神色又带着一点玩味,似乎只觉得这事极其有趣。
下了马车的西陵侯是恼怒的。他只略顿了一顿,就激愤地辩解,说自己送入王府的新娘的确是他的孙女儿珍娘,而这个风尘女子他并不认得。
洛琅似笑非笑,只丢了一句话。
“……哦。好得很。”不说不信,也不说信。
最后,竟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待到这一条官道终于疏散,洛琅又看向紫鸢,嬉皮笑脸起来。
“我这人从来都是不要脸不要皮的,方才那般说你,不过为了逼迫那李老头,你可别恼。照我想来,此事也与你无干,不如,我就这么放你走了,如何?”
紫鸢一怔,却很快下了决断。
“奴家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又何故说奴家与此事无干?”
“……哦。有趣有趣。”
洛琅又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似月,其中露出一星点的光来,又狡黠如狐。
3
紫鸢要留在昌王府,倒并不是贪图这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王妃之位。
不过是转瞬间便想到了,即便那洛琅说的是真,要放她离开,此事也不会如此简单了结。不若再等等。
后来之事是侯府陪嫁的小使女打听了消息来偷偷告诉她的。
洛琅并未打算这么简单便放过西陵侯府。早朝之后,便去找了今上诉说此事,再请了旨意,带了一队金吾卫直奔西陵侯府。
闹腾了一整日,最终将侯府真正的小姐珍娘给找了出来。因这一事,闹翻了整个京城,最后揪着一把年纪的西陵侯去见今上,状告西陵侯欺君之罪。
这罪名也是成立的。
实是因昌王妃乃是要受今上册封,还要拿金册宝印,入皇家名册的。
也不知此事是否是洛琅早早定下的计策,经这一状之后,又有几位朝臣纷纷上书,要细数西陵侯的其他罪名。今上自然下令严查,而经一番查探之后,却发觉这位高权重的西陵侯竟犯下数条大罪。
“侯爷被问罪……抄家……男子流放……女子没入奴籍……”陪嫁到昌王府里来的使女就是侯府出身,说起这些来,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成句。
不过数日之间,变化天翻地覆。
紫鸢困于昌王府内,虽不再是个小琴娘,却也真当不得什么王妃。只心惊胆战,也无可奈何。她连自身且顾不上,哪有余力去顾旁人?
待到一晴日里,洛琅来寻她了。
“看看这好东西。”洛琅着人送上一把瑶琴,“这是几百年前的名琴皎月,可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爱妃喜欢不喜欢?”
紫鸢只看一眼,便看出,这琴比西陵侯当日去花月坊带去的那一把更好。
“……皎月?”
“对,就叫皎月。”洛琅笑眯眯地与她说,“据说是前几朝的一位制琴大师最宝贝的一把琴,取这么个名字,是为他的妻子所制。这是赞他的妻子是如皎月一般的美人。”
“不知王爷这是何意?”
紫鸢知道这皎月是多好的一把琴,可她却还没天真到以为这洛琅真要将自己当作什么明媒正娶的妻子,更不会以为自个儿在这纨绔王爷洛琅的心中,会是什么“皎月一般的美人”。
紫鸢脑筋清醒,可洛琅却似真个就是那般随兴所至。
他听得紫鸢如此问,却又笑道:“何意?我这不是听说我的爱妃擅琴,便寻了这名琴皎月来赠与爱妃么?”
这话说得堂堂,将假话说得像真话似的。
“王爷,奴家不过……”
“奴什么家!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昌王妃!谁敢不服,我亲自上去扇他!”洛琅此言说得掷地有声,这回也不笑了,却是目光炯炯,直盯着紫鸢,看来真是坚定。
“那……我便与王爷弹一曲。”
说来也巧,花月坊中的曲目,多的是花月之词,唱的跳的都是富贵繁华的花月之事。不过这一回紫鸢弹的,却是她最喜欢的一曲。
——名曰《明月夜》。
《明月夜》极其简单,来来去去就只那么几个乐段,但却自有一种味道。仿佛真个看见天上有一轮皎月,而身边也有个一心人。
洛琅听得很入神。
紫鸢抬眸看时,总觉得洛琅似乎在那一刹那里褪去了身上吊儿郎当的纨绔之气,看她的眼神里,莫名地增添了几分悲春伤秋的意味。
4
皎月琴还是被紫鸢收下了。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几日之后,洛琅又送来一份大礼。这一回,洛琅自己倒是并未前来,是让他身边的管事送来的。
“这是王爷送来给王妃用的使女。”
在看见那所谓的“使女”的第一眼,紫鸢便明白,这并非是个普通使女。她虽则穿着粗布衣衫,却也掩不住她身上的光华美丽。
——这才是如皎月一般的美人吧?
紫鸢突然冒上这么一个念头来。直到她发觉身边的两个使女都尖声叫了起来,然后称呼起那个使女为“小姐”。
“……珍娘?”
她的确就是珍娘,在听得有人唤起她的名字来的时候,珍娘有些惊慌地抬起眼眸来,如花瓣一般精致漂亮的嘴唇开始哆嗦。
是了,西陵侯府突遭劫难,男子被流放,女子被发卖为奴。让替嫁的卑微琴娘为王妃,而将那从前真正侯府小姐买进来,给替嫁王妃做使女——这倒很像是那个纨绔王爷洛琅会做的事情。
但……
他怎么不自己送来?怎么不亲自来将这不愿嫁与他做王妃的女子狠狠羞辱一番?
紫鸢倒没甚好心去管那娇小姐珍娘,而是问送人来的管家:“王爷呢?”
被紫鸢认定是个纨绔王爷的洛琅,此时却是在后园饮酒作乐。
真真就是个纨绔样子。
青天白日里,他左搂右抱,食着珍馐,看着歌舞,手中拿着一只金酒壶,时不时地仰起脖子灌下一口琼浆,看起来好不快活。
紫鸢瞧见这般模样,心中是有些怒意的。
尽管她并非是他真正的王妃,尽管她也并没有什么资格立场去干涉他。
可大概正因紫鸢从来都是个活得清醒明白之人,便十分看不惯这种遇事便装作全不在乎,以为将自个儿的脸皮都扔了便能躲得逍遥自在的人。
紫鸢几步走至洛琅面前,直直盯着他。
洛琅似有所觉,眯起他那双桃花眼,打了个酒嗝,才又笑起来:“爱妃怎么来了?来……坐到本王身边来,陪……陪我喝一杯……”说着还真颤颤巍巍地拿了一只空杯,为她倒了一盏酒,再递与她。
紫鸢倒是接了,却是砸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
可把那些陪坐的美人,歌舞的伶人全都给吓得退让开了。
“爱妃这是恼了本王。”洛琅笑嘻嘻的,朝身旁那些美貌女子们一挥手,她们早巴不得退下,一个一个走得极快。
待到人都走尽了,洛琅才又道,“爱妃若不喜我与别的女子厮混,那爱妃来陪我喝酒!”
“王爷当初是真心想娶珍娘为王妃的。”紫鸢却根本不搭理他,“王爷喜欢珍娘,是不是?”
这全是紫鸢的猜测,并无一点实证。
洛琅倒是没恼羞成怒,但似乎也不怎么高兴。他伸出手来指了指紫鸢,手却有些抖,最终,只说出四个字来——
“自作聪明!”
5
若说自作聪明,紫鸢房中的使女中倒是有那么一两个自作聪明的。她们还真当自己仍是西陵侯府中的使女,将那珍娘还当作侯府的千金小姐一样对待。
直到紫鸢冷冷看了那珍娘一眼。
珍娘仍是一副受惊的模样,见紫鸢看向她,便立即站了起来,娇怯怯地朝紫鸢行了一礼,似是很害怕,却又不知在怕什么。
“既做了使女,便去做些使女该做的事。”
紫鸢倒也没再去恐吓她,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自作聪明的使女们却愤怒了,大胆地出言指责,斥她出身卑贱,一朝得势便不认恩人,反倒仗势欺人。
紫鸢觉得有些可笑,一抬眼,却发现洛琅来了。紫鸢只看一眼珍娘的神色,便知他们果然从前是见过的。只可惜西陵侯并不知道此事,还特地买下了紫鸢来当替嫁的新娘。
“这是怎么了?”洛琅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使女们却不敢再说话。
这就是欺软怕硬了。
虽则紫鸢并不觉得自己是软弱的。
她随即就下好了决断,站起身来朝洛琅道:“这几个使女不听管束,我正想着应找人带出去发卖。”
“正该如此。”洛琅居然点了点头,“若有人不愿做使女,那……大概是嫌这昌王府太气闷,要去什么风月楼里挂牌卖笑才觉得快活。”说着这话,眼神却一下都不去看那颤抖着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的珍娘。
紫鸢这一回是真的笑了。若真有这样的事,倒是该写到话本里去。原来的侯府小姐与一个风月之地的琴娘颠倒身份,这是一出多有意思的故事?
这一笑,却见洛琅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那双桃花眼中居然透露着一种极为专注的神色。
“本王总算知道爱妃为何总不爱笑了。”
紫鸢收敛了神色,却偏不去看他。
“若时时都笑得这般动人,只怕要将这天下所有男子的心都笑得化了。”
饶是紫鸢从前在花月坊见过那许多男子,也从来没听过有人对她说过这样轻薄的话。一时之间,竟连冷静自持也有些持不住了,紫鸢只觉面庞发烧,急急扭转过脸去。
而那洛琅却又道:“差点忘了,本王特地来寻爱妃,是要陪爱妃一同入宫受封。”
是了,这一出真假王妃的闹剧闹到了此时,所谓的“昌王妃”便一直并未入宫受正式的册封。可紫鸢却似有些听不懂了,洛琅又是何意,难不成她还真能一笑倾城,令他将王妃之位奉上?
紫鸢看向珍娘,珍娘却瑟缩地埋下了头。
总不会是故意要做给这珍娘看的吧?
可却也不是。
洛琅另择了几个伶俐的使女来,为她梳妆打扮,再带她入宫,并未理会那珍娘。
到得宫内,拜见了帝后,紫鸢仍摸不透洛琅究竟如何打算。
直到座上的帝王与洛琅争执起来。
“皇兄,臣弟这回不要什么侯府小姐了,就要这琴娘做本王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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