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没在家过中秋(让我在异乡度过了一个不那么寂寞的中秋节)
你有多久没在家过中秋(让我在异乡度过了一个不那么寂寞的中秋节)“伯婴?”我瞅瞅地图,眼下所在的方位距离他所说的汉中门竟还有几厘米的距离!按我擅长的比例尺原理轻易可知,我要步行去那,路程非短。不过好在我天生便是个喜欢在旅程中吃苦和冒险的人,所以饶是在饥困之余,我也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打车的想法,只辨别好了方位,长运一口气,重新背起沉重的背包,便大踏步向汉中门方向一阵疾驰。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之后,精力衰竭的我终于走到了秦淮河上的公路桥上,一愣神的工夫,遥遥看到迎面走来一个面相清癯、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电话通了,不久对面便即传来了一道嘹亮的极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当我说我就是论坛上的伯婴,已经来到南京寻访于他的时候,对方似乎还有点难以置信。但是最后我们还是说好了,由我先行去他落宿的地方找他,他看情况来接我,——在上海路上一处叫五台山的地方。五台山?当真是好有禅意的名字,而我即将要见面的这位桐阶兄弟又该是怎样一个充满禅意的人呢?说起这位网友,与我可算不得是一般的泛
2006年秦淮河与桐子合影
[题文导读] 在此次沪宁之行落实之前,我曾多次乘车从空间轨迹上经行南京。但很显然,向来较真的我难以将偶然的经行巧合算作纯粹的游历事件,继而将其添入到我日渐蓬勃的旅行版图中加以荣耀。所以,2006年10月6日的那年中秋之日,当我终于自上海的返程路上至长江之滨下车做短暂停留的时候,——南京,这座承载着中国无限悲欢离合的六朝古都,便名正言顺地成为我全国旅行图上第12个精心造访过的省级行政中心城市。当时在这座城市一角打工寄居的“桐阶旧韵”,系搜狐BBS上同样爱好诗词却与我素未谋面过的古风版友,本来非亲非故,当我通过他留给我的电话找到他的时候,他却几乎成了我在南京首秀的唯一指望和最大依靠。当夜留在桐子居杯盘狼藉、三人聚饮的金陵夜宴,未见得是我今生享受过的最丰盛的中秋饮食,却无疑是我今生最最难忘的一梭中秋片段。它不仅让两个有着相同志趣的人从此投契,更加让身在外乡的自己第一次忘掉了什么是寂寞……昨天入夜之前在虹口,我是生怕来不及,硬是早早地来到鲁迅公园的长椅上,借了身边的“阿猫”的电话,主动ring给外滩分道之后淹留在宝山闲游的文哥,隔了茫茫的上海市区,商量了半天有关今明两日一起离沪入宁的事宜。不想这日才一早,他便 “变卦”了。——本来电话里说好了早晨八点彼此在火车站口碰头,并且一再互相嘱咐不要迟到的;可是当我早早地拜别了送行的“阿猫”,准时踏上了1号地铁,并且马上要到达上海火车站的时候,这才从拥挤的地铁车厢里收到他令人哭笑不得的短信。他说,因昨夜被同学践行,喝很多的酒,早上起床晚了,南京去不成,建议再在上海耽搁一天便即返鲁。如此经不起嘱托和委任,气得我在短信里是把他一阵臭骂。事已至此,偕游之势已不可挽回,最后只得恨恨地撇下了一句话:你不去我自己去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便这样,我独自下了地铁,来到了上海火车站的售票窗口买票:但放着时速快捷但价格昂贵的特快专列不坐,硬是只用较少的价钱买到了即刻发车的一列上海到哈尔滨的K字车的短程票。没有座位,便蜗缩在拥挤的车厢一处相对宽敞的旮旯里,时蹲时站,百无聊赖地对付了三个多小时。太阳渐升,火车疾驰,眼看南京于我生命的篇章马上就要拉开大幕了,心情之态已慢慢回暖。可当列车经过镇江的时候,偏偏又接到了原定要去投靠、后来又因故取消了行程的苏州同学重新相邀的短信。两年以来两次都错过苏州之行,无疑又让我刚刚平缓的情绪又重新恢复败坏。
在南京出站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饥饿和困顿感挣扎于灵魂周遭,顿时席卷全身。出了站口,自己尚且未来得及放平眼镜、总览风景,便马上感觉有一片清爽的玄武湖风夹杂着一股火辣的热流扑面而来。节令虽已在深秋,但正午时分的南京仍然不失火炉本色,只在太阳底下随便溜达了两圈,便烤得我的脑门和脊背上一片淋漓。漫无目的地闲晃了几圈,正愁不知往何处去。终于,在拿三块钱从小贩那里“讲”来一张南京市区地图之后,我便找到一处公话电话亭,犹豫里拨通了一位我曾经在搜狐古风论坛上结识、此刻身在南京的网友——“桐阶旧韵”的手机号码……
电话通了,不久对面便即传来了一道嘹亮的极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当我说我就是论坛上的伯婴,已经来到南京寻访于他的时候,对方似乎还有点难以置信。但是最后我们还是说好了,由我先行去他落宿的地方找他,他看情况来接我,——在上海路上一处叫五台山的地方。
五台山?当真是好有禅意的名字,而我即将要见面的这位桐阶兄弟又该是怎样一个充满禅意的人呢?说起这位网友,与我可算不得是一般的泛泛之交。想早年彼此都在搜狐古风混迹的时候,我便收过一个天真有趣的女徒,“无巧不成书”,想不到她恰恰是他早一步玩笑时认的“师父”,如此有缘连襟,便有幸隶属进了一“门”。算起来,我在辈分上该是他的“祖师爷”才对。不过既是网络上的游戏玩笑,放到现实生活里到底当不得真;因而,我通常时候并不摆祖师爷的谱,只是在论坛上或QQ上遇到表亲昵的时候,偶尔称呼一下他的小名:“桐子”。
挂下电话,开始为省钱和电话亭老板玩心理杀价,在杀价失败心有不甘地交出了三块钱市话费之后,我便找上了他推荐我上的13路公交车。手持地图,耳听报站,在城里东拐西拐了半天,终于在“五台山”下了车。环顾四周,见没人相迎,我便发去短信确认,才知道这里只是一处从火车站开出的公交车经停他住处最近的站点,远远不到他的住所。他的真正下榻的地方,是秦淮河边上一处叫汉中门的地方。
我瞅瞅地图,眼下所在的方位距离他所说的汉中门竟还有几厘米的距离!按我擅长的比例尺原理轻易可知,我要步行去那,路程非短。不过好在我天生便是个喜欢在旅程中吃苦和冒险的人,所以饶是在饥困之余,我也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打车的想法,只辨别好了方位,长运一口气,重新背起沉重的背包,便大踏步向汉中门方向一阵疾驰。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之后,精力衰竭的我终于走到了秦淮河上的公路桥上,一愣神的工夫,遥遥看到迎面走来一个面相清癯、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伯婴?”
“桐子!”
我们几乎同时一叫,似乎根本没有片刻的犹豫,心灵在那刹那瞬时合拢,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_^,现在想想,还有点热泪盈眶呢:)
关键词:中秋节 酒鬼 贼
在结伴去往他住所的路上,我问他怎么确定我就是论坛上伯婴的,他的回答简洁而高效:“很好认啊,你在电话里不是说过你的特征么?何况那一刹那只有你像个过客,背着个大包包,而且在不住地东张西望着。”他颇带逻辑性地说,嘴头上闪过淡淡的一笑,神情上却泛起一丝文化人常有的得意来。我用眼睛的余光不住打量这个身量瘦小但书卷气息浓重的年轻人,不知为了什么缘故,不禁陷入所思。
之后他又扭头问我怎么认出他的,他说他可从来没说过自己的特征供我参详的啊。我愣了一下,也只笑了笑,想了一想,说:“嗯,或许是(师祖对师孙的)直觉吧。”
说这些闲话的时候,估计是在下午两三点的光景了。南京的暑气已经慢慢有了消退的意思,刚下火车时候难以忍耐的饥困,在自己持续的意志的坚守下,也终于开始淡漠了踪迹。在桐子的提醒下,我才想起今天竟然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来。已经进入到第四天的飘零之旅,让南下以来一直克制相思之念的自己,头一次有了想家的感触。
我们随即又聊起这几年一直和他同租一室的琅琊道徒和高凉来了。这二人碰巧也都是古风论坛上文笔不错的网友,他们本来不识,皆因一番对诗词的喜好而结缘古风,更有幸从四面八方到六朝古都中聚义成了南漂一族。这二人平常在网上俱与我熟稔,不过此刻却不巧,均不在南京。问其原因,却说老道(另一彼此的网络好友“琅琊道徒”的昵称)浪迹宁波,另寻工作去了;高凉则不知因为事,早早回了广东老家,只留着一个亲弟弟在此,此刻尚未离开,不过今天晚上便要追随他哥哥的踪迹回广东去。
当真是巧,“说曹操,曹操到。”我正感慨着他为何偏要和我似的在中秋之日选择颠沛流离的事,刚刚还挂在我们嘴上的高凉的弟弟便出现了。依他的说法,是刚睡醒午觉去买办晚宴。但瞧他休闲打扮,虽也戴一副眼镜,但并不彰显文弱,粗粗壮壮的,应该是很典型的岭南人的特征。桐子为我们相互介绍了一下。他让了我一让,说笑两句,自去筹备了。
眼看二人均不把当外人,不仅殷勤留我在家过宿,更加要自备酒羹,款待我吃中秋大餐,我的心中更是惴惴难安。所以一到桐子家放下背包,我便自荐去附近的菜市场去,另买些瓜果熟食之类,共襄夜饮。桐子扭我不过,只得答应带我去走一遭。临出他小院门的时候,他特意指了指墙边摆放的小山似的一堆空啤酒瓶对我说:“这便是我近一个月轮番醉战的成果啊,怎么样?今天晚上正好让‘祖师爷’ 验证一下古风最大瘾酒鬼的酒量。”我虽屡经酒场,自诩早已练得不畏酒精,但听了他这有恃无恐的言谈,还是略吓了一跳。结伴到了市场,我只插手买得了两样,因为他自命东道,执意不肯让我多多破费,到底罢了。
从市场回到家中,一进小院便看见窗户口上蹲着一个瘦小的人影,像是在撬窗行窃。我刚待大叫一声“抓贼”,并勇猛地扑上去与“盗贼”做殊死搏斗,桐子已然摆摆手,自得其乐地笑了。待我们走近一看,才发现窗台上蹲着那人原来正是刚刚所见的高凉弟弟。问他蹲在窗台上干什么,却说临出门时忘了带钥匙了,本以为我们会在家,谁知道待他买肴回来突然发现家中没人,便找了根铁丝想从纱窗的窟窿眼里,把趴在电视机上的钥匙给钩出来。发现高凉弟弟原来是如此可爱的一个人,我和桐子都情不自禁哈哈大笑。
桐子开了门,我们都脱了鞋进去。倒不是桐子他们都是有洁癖的人,只是他们租屋的客厅本来就配有实木地板,平常为了少些打扫,也便习惯了只穿着袜子在上面走来走去。小屋里并没有多少家具,但并不显得空旷,所有的东西只乱乱地堆放在屋子的角落里,处处散露着洒脱和豪放的意味。听他们自己说。这还是他们听说我这个客人要来,刻意打扫过的。如此便不难想像这里在打扫之前会是什么模样。其实我也是个不太注重收拾自我的人,此前和现在的我的宿舍便脏乱得可以,看来天下文人墨客对于卫生二字的要求都差不到哪里去。
高凉弟弟虽然貌不惊人,竟想不到竟是粤菜厨师的后裔。经桐子一说,我便知道今晚我会有口福了。天下八大菜系里,我好像唯一没吃过的便是粤菜,今天有幸能在石头城里吃到来自纯粹粤菜帮的手艺,也算意外之喜了。菜肴洗摘齐备,高凉弟弟自告奋勇去下厨,在油烟堆里忙得不亦乐乎;我和桐子于烹饪一学都是懵懂,留在厨房里也插不上手,索性只待在木地板的客厅里唠唠家常,等着开吃。
夜幕降临,十五的月亮皎洁地挂上了天空,千家万户都忙着过节去了,下午还热闹过分的街头突然漫上一丝岑寂渲染下的萧瑟。而在南京市汉北路某小区的独门院舍里,就在我们方才对着新鲜的葡萄和柚子大咽口水的工夫,够丰盛的五道菜肴已经摆上了桌。高凉弟弟解下围裙,略微发呆地看了一看墙上的时钟,随即热情地招呼我们在厨房里设下杯盘,隆重开肴。我们都知道他是在为晚上七点多的火车忧心,谁也不忍耽误这难得相聚的时间。尚未来得及将菜夹上两口,祝福话说上两句,已然是酒过三巡,醉意朦胧了。
我生怕错过了这样经典写意的画面,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久置深藏的三脚架摆在门口,设定十秒倒时之后,匆匆回座摆好 pose,如此自拍下了许多我们在厨房聚餐的温馨镜头。作为异乡为客的座上主宾,我本来身无长物,浑身上下更是搜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回馈盛情东道的;惭愧之下,只好承诺回头将相机里这些数码照片网传过来,算作今日彼此初见的小小的见礼了。
晚近六点半钟,夜意渐深,再好的良辰佳景也耐不住无情时光的蹉跎,终于,同样他乡是客的高凉弟弟,要为回家的远行做预期准备了。我和桐子同时停箸,一同帮他收拾好行装,默默地掩上门,结伴走出小区,到大路边的便利店里为他买了路上的饮食,又恋恋不舍地送他坐上去往火车站的出租车。虽然我和他相识日短,但兄弟之情却已显得分外笃厚;出租车开走了很远,仍然看到他隔着后窗玻璃频频向我们挥手。送走了高凉弟弟,街头上只剩下我和桐子孑然两人;方才三人只吹三瓶啤酒的饮法似乎尚不尽兴,桐子又到便利店买了两瓶金陵啤酒,与我携肩再度回到小院的家中,相约再为“剩”宴举杯。
厨房餐桌上的残杯剩盏已经不合时宜,为了尽显古风人物浪荡不羁的本性,我们的意见不约而同:一致同意抛弃旧“战场”,将彼此的碗筷齐挪到客厅木地板上来。铺上报纸,脱去鞋子,学着像古人一样席地而坐、呼垆唤酒,迎面而饮,确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舒怀与惬意。皎月如盘,月下人酒意渐浓,频频地挥杯送盏的结果,就是两个人最后都有点酣态诙谐、醉眼迷离了。话匣子一打开,被压抑的哥们情长似乎更无所顾忌。我们聊起了彼此真实名姓、真实际遇,聊起了古风兴衰、网友喜恶,甚至将不少唇舌留给了古风里我的徒弟他的师父——那个曾经在网路上让彼此都爱恨不得、唏嘘不已的人。我和桐子心灵之间似乎只一扇门,推开过去,便让两个仅是萍水之交之人一下子成了至己忘年……
这或许是我二十多年生命里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个中秋节了。我至今无法辩白,一个习惯了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人,在突然决定一种以烂醉之后就地栽葱睡去的形式告别过往,是怀带了怎样以及多少对过去不满和颠覆的情绪。天亮酒醒之后,夜宴繁华已随酒意消逝淡如隔梦,只有身边搁置在报纸上来不及收拾的狼藉杯盘,还能稍微留下昨夜这里曾有人纵情尽兴过的些许证据。
回首昨夜今朝事,心中感怀层生,不禁略动诗肠,口念数诀,终在昨夜曾拜读过的桐子诗册上留念题字道:
《丙戌中秋客饮桐子居》三蛟会首起杯盘,当时月照帝王关。沁香院内埋深醉,搁履馆中解薄馋。知己知心何所幸,半酣半醉不成欢。秦淮长问桥下水:何事淹留恁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