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代电影源于现实高于现实(如何评价电影黄金时代)
黄金时代电影源于现实高于现实(如何评价电影黄金时代)男性的寂寞不是这样的。男性的寂寞需要、也是能够往外遣送的。女性不是,她们是往内心的黑洞里吞咽。“萧红又在前厅,她天天来,一坐就是半天。”——许广平女人萧红做什么都一点儿也不用力。她的动作无非是坐着、站着、倚着、躺着,活着——她那么长久地埋自己在以上任意一种状态里。因为她依赖。哪怕一个相对安稳的姿势,对于她,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保护,她无需改变什么,只希望不要动,不要变,细水长流,天长地久。但是怎么可能。现实不会给予谁这样的机会。所以,萧红一次次不断地失去保护,不断地被迫“变动”,从而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无助,也越来越灰心丧气,无依无靠。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会把终日的痛苦视做伙伴。什么最痛苦?说不出来,最痛苦。实在是太寂寞了。
事实上,整个社会的话语权始终还是牢牢掌握在男性手中的,而《黄金时代》偏偏是一部极其女人的电影。许鞍华诉说的是萧红的宿命,也同样探讨的是自己以及千千万女人的人生命题。她不是在把《黄金时代》当一个纯工业化的商品在制作,在我看来,她是在做“把牛奶倒入海水”这样的一件事情。
这部电影最不同于其他商业片的地方在于不兜弯子,不作弄观众,敞开了让你看,它给人的感觉接近于你站在一条铺满了银杏叶的街道上停留,一位老婆婆不声不响地为你把街道从头扫到了尾,她一直是那个频率,你看着她扫完了,走了。至于你自己得到什么,她是不大管的。所以纵然《黄金时代》中强烈的话剧感和文学味儿让整个节奏变得徐缓,但是你能指出其中哪一处是拖沓的呢?你能谴责哪一个部分是毫无意义的多余呢?事实上它非常工整和隔离。
许鞍华做这个电影的想法,在我读来,是简单、直接、无奈,以及坦然。
《黄金时代》在今年的国产片中是我个人最爱的一部。
女人
萧红做什么都一点儿也不用力。她的动作无非是坐着、站着、倚着、躺着,活着——她那么长久地埋自己在以上任意一种状态里。因为她依赖。哪怕一个相对安稳的姿势,对于她,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保护,她无需改变什么,只希望不要动,不要变,细水长流,天长地久。但是怎么可能。现实不会给予谁这样的机会。
所以,萧红一次次不断地失去保护,不断地被迫“变动”,从而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无助,也越来越灰心丧气,无依无靠。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会把终日的痛苦视做伙伴。什么最痛苦?说不出来,最痛苦。实在是太寂寞了。
“萧红又在前厅,她天天来,一坐就是半天。”——许广平
男性的寂寞不是这样的。男性的寂寞需要、也是能够往外遣送的。女性不是,她们是往内心的黑洞里吞咽。
刺激
如果说萧红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沉浸在与自我的对话里,那么至少她是不大受到外界的侵犯的。
萧军是侵犯她的人,是她的刺激。
萧军炽烈的情感攻势以及其自身强烈的男性魅力自然对女性特质浓烈的萧红的充满了无尽的吸引力——她爱,但她做不到他这样的炽烈。(所以归根结底,她爱的,最终还是自己,一个无法实现和完成的自己。)因此,萧军可以伤害她。她因为萧军,拿烟头烫自己的手——伤害自己,也是否定自己。而后来性格温吞怯懦的端木,显然带不来这样的伤害。
今天,我第一次自己出去走了远路,去的是神保町。那地方的书局很多,但自己走起来,也总觉得没什么趣味。又沿路走回来了,觉得很生疏,街路和风景都不同。
1936-1937那一年在日本温吞的生活,毫无刺激,对于萧红,这也就意味着毫无快乐。这样的萧红对于萧军必然仍怀有深深的期望,这份感情于她是若即若离,而又同时充斥足了宿命感,有种在劫难逃的怆然。
人类的痛苦,有很多时候在于“向往而又害怕,求而不得”。
萧红这一生,最频繁出现的情绪,除了痛苦和寂寞,再就是“害怕”。她总是在观察,观看,等待。这种感觉的飘忽在于,哪个地方也进不去,哪个情绪也出不来,日复一日,成就她的文学,也销毁她的精神。
军,窗上撒着白月的时候,我愿意关着灯,坐下来,沉默一些时候。就在这沉默中,忽然像有警钟似的,来到我的心上。这不就是我的黄金时代吗。
什么是黄金时代?
——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没有一点压迫。
——是在笼子里过的。
许鞍华
黄金时代哪里真的是在说萧红。说的是许鞍华自己。
《黄金时代》这个电影,说实话,并不太适合年轻观众看,这个年轻指的是心灵上的。一个人,没有经历过疮痍,没有承受过背叛,没有辗转反侧的忍耐,你进不去角色创造的空间。于是也便觉得枯燥和百无聊赖。
许鞍华,许鞍华。
活得多明白呀。可是太明白有什么好。
萧红死了,许鞍华也死了吗。也许是的吧,死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