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座的哲学家最多(解释世界的思想者)
金牛座的哲学家最多(解释世界的思想者)在《堂吉诃德》的神圣光环下,《汤姆·琼斯》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英式庄园下午茶风格显得有点儿中规中矩。塞万提斯对他所创造的堂吉诃德狠得下心,下得了手,所以成就了堂吉诃德的万世英名,但亨利·菲尔丁虽然作品尖锐,语带讽刺,但对他的“宠儿”弃儿汤姆·琼斯,却格外呵护,关怀备至,从一开始就为他铺好了一条前途是光明的曲折道路。堂吉诃德是生死场上的浪子,汤姆·琼斯是风流场上的绅士。有许多作家惊叹此书精致巧妙的结构,但作者的聪明才智也的确穷尽在为一个没什么灵魂深度的乡绅轶事制造的巴洛克风格上。菲尔丁被称为“英国小说之父”,但这位父亲在他的那些狂野的儿子(如狄更斯、萨克雷)面前,就相形失色了。不过,菲尔丁最搞笑的地方,是在每一次故事开讲前,都像乡间牧师一样对读者们唠叨一段大道理,面对这种老派的“买一送一”,读者也只好“买椟还珠”了。《弃儿汤姆·琼斯的历史》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是西方经典的中心。这位随随便便就得了
金牛座尽出一些爱钻牛角尖的人,他们的固执和理性,在哲学领域简直如鱼得水。如果将金牛座的哲学家组个队,与其他十一个星座的哲学家组成的全明星队对垒,鹿死谁手恐怕都尚未可知呢。而且,金牛座的哲学家并不一味热衷数理逻辑、语言哲学、分析哲学等枯燥的科学哲学,而喜欢观察世间万象,探讨“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样“以人为本”的问题。即便是提出要“改变世界”的马克思,在改变世界之前,也要用“资本论”对世界先解释上一番。
金牛座的文学家,也沾染了这点思想者的习气,喜欢在故事中显现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不过工具由哲学家的观念体系改为了感官和对有象征意味的现象的捕捉,因为——在金星的守护下——他们从事任何创造也同时坚持着对美的追求,所以作品往往思想性和艺术性兼美。第一等的金牛座文学家(如莎士比亚),只讲故事,道理如盐入水融在其中。如果露了哲学家的牛脚,忍不住把道理讲了出来,就难称上品了。
莎士比亚(1564年4月23日)
《哈姆雷特》
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是西方经典的中心。这位随随便便就得了第一的“斯特拉福镇小子”,对人心的把握达到了洞若观火的程度,而处于悲剧中心的《哈姆雷特》,如哈罗德·布鲁姆所说,是一首“无尽之诗”。“当巨轮轰然崩裂的时候,那些小物件也跟着它一齐粉碎”,这就是人类现实社会之不完美的形象比喻,哈姆雷特不具备力挽狂澜、从头收拾的力量,他尽力去完成自己的使命,结果是在达到目的的同时,将美好的东西一同牺牲,我们可以臆断这是哈姆雷特的优柔寡断所致,但我们无法否认,哈姆雷特已尽力做了最小且只与其本人相关的牺牲,而没有将“崩裂的巨轮”推向别处。换了其他任何人,例如骄矜好战的小福丁布拉斯,恐怕只会导致一场剧烈的王位争夺战从而陷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表面上看,哈姆雷特似乎什么都没做,其实他以哲人的睿智无形中化解了一场血与火的杀戮,尽可能平和地收拾了历史因恶人之欲望达至的恶果。智者的责任正在于此,历史现实中,又有几个人做到了哈姆雷特的程度?
《莎士比亚悲剧四种》,[英]莎士比亚著,卞之琳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亨利·菲尔丁(1707年4月22日)
《弃儿汤姆·琼斯的历史》
在《堂吉诃德》的神圣光环下,《汤姆·琼斯》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英式庄园下午茶风格显得有点儿中规中矩。塞万提斯对他所创造的堂吉诃德狠得下心,下得了手,所以成就了堂吉诃德的万世英名,但亨利·菲尔丁虽然作品尖锐,语带讽刺,但对他的“宠儿”弃儿汤姆·琼斯,却格外呵护,关怀备至,从一开始就为他铺好了一条前途是光明的曲折道路。堂吉诃德是生死场上的浪子,汤姆·琼斯是风流场上的绅士。有许多作家惊叹此书精致巧妙的结构,但作者的聪明才智也的确穷尽在为一个没什么灵魂深度的乡绅轶事制造的巴洛克风格上。菲尔丁被称为“英国小说之父”,但这位父亲在他的那些狂野的儿子(如狄更斯、萨克雷)面前,就相形失色了。不过,菲尔丁最搞笑的地方,是在每一次故事开讲前,都像乡间牧师一样对读者们唠叨一段大道理,面对这种老派的“买一送一”,读者也只好“买椟还珠”了。
《弃儿汤姆·琼斯的历史》,[英]亨利·菲尔丁著,萧乾、李从弼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夏洛蒂·勃朗特(1816年4月21日)
《简·爱》
对比那位写出《呼啸山庄》的有点歇斯底里的妹妹艾米莉,姐姐夏洛蒂就显得大家闺秀多了。她们笔下两种不同的女性形象,开启了现代女权运动的两种模式。简·爱呼吁的是基于理性的温和的男女人格平等:“你以为我穷、卑微、矮小、不美,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的灵魂和你一样,这是我的心灵在和你的心灵说话,就好像我们两人已经穿越了坟墓,站在上帝的脚下,我们是平等的……”而卡瑟琳那种时而狂野时而温柔,向往自然又眷念繁华的SM心理,无疑更具现代感,在我们的时代也更显女性魅力。不过,相信文学有其道德职责的人,不会低估《简·爱》的价值。有人质疑结局的“大团圆”削弱了作品的美学力量,但作者为“大团圆”所安排的命运与妥协,本身就是对世间真相的惨酷剥露,而客观生成了作品的讽世意味。
《简·爱》,[英]夏洛蒂·勃朗特著,吴钧燮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罗伯特·勃朗宁(1812年5月7日)
《勃朗宁诗选》
大多数年轻人接触到罗伯特·勃朗宁的作品,大概是《新世纪福音战士》所引用的那句诗:上帝在天堂 世间一切都正常。除此之外,我们对其文学成就一无所知。尽管他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首屈一指的大诗人,但在中国他夫人的诗名,似乎比他更广为人知。但对于英国人来说,这就仿佛知道杨绛而不知道钱锺书一样让人惊异。史文朋曾说,勃朗宁思想的速度和别人比起来就像火车比马车,或者电报比火车。可能他的思想跑得太快了,以至于远远跑出了大多数读者的理解视野。但这位仿佛看透世道人心的乐观主义者,从来对缺少知音不以为意,因为他乐观地坚信:“你总有爱我的一天,我能等着你的爱慢慢地长大!”
《勃朗宁诗选》,[英]罗伯特·勃朗宁著,汪晴、飞白译,海天出版社
纳博科夫(1899年4月23日)
《洛丽塔》
如果仅仅看《洛丽塔》的故事简介,那么无论你喜欢还是厌恶,可能都将从情色的角度阅读这部小说了。事实上,纳博科夫的态度是严肃的。在男主人公亨伯特的背后,我们可以看到欧洲文学史上一长串浪漫主义的男主人公形象,从痴恋朱丽叶的罗密欧,到少年维特,再到普希金笔下玩世不恭的叶甫盖尼·奥尼金,即便是花花公子的做派,喜欢上的女人倒是一律秀外慧中的传统纯情少女。然而亨伯特所面对的女人,却是一个12岁就把床笫间的男女情事当作游乐场那么随便玩儿的美国小女孩。亨伯特起初提心吊胆的那种道德压力,亦即当年《红字》中海丝特所不得不承担的道德十字架,在刚刚过去一百年后,就变成了一出错位的喜剧。与莎士比亚以喜剧写悲剧恰恰相反,纳博科夫是用悲剧的态度来面对人间喜剧的,而这正是纳博科夫能比同时代作家更上一阶的地方。
《洛丽塔》,[美]纳博科夫著,主万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布尔加科夫(1891年5月15日)
《大师和玛格丽特》
“假如像布尔加科夫和普拉东诺夫这些作家的作品,写完后就能和读者见面的话,我们所有人的思想就会比现在不知要丰富多少倍了。”《金蔷薇》的作者帕乌斯托夫斯基在临终之前曾如是说,言语之中不乏惋惜。布尔加科夫花费十年之功写成的巨著《大师与玛格丽特》,是在去世整整二十六年后才与读者见面的。这个魔王撒旦拜访莫斯科的故事,如此诙诡幻怪、绮丽奇特、举重若轻,那种幽默而不失从容的行文之下,处处潜藏着象征、隐喻、反讽、荒诞,又处处指涉现实,精妙绝伦,令人拍案。布尔加科夫被后世戴上了一顶“魔幻现实主义鼻祖”的桂冠,以至于马尔克斯不得不以祖母的名义发誓说,自己之前从没有读过《大师和玛格丽特》。
《大师和玛格丽特》,[俄]布尔加科夫著,曹国维、戴骢译,漓江出版社
阿斯塔菲耶夫(1924年5月1日)
《鱼王》
这位出生于西伯利亚一个农民家庭的孤儿,品尝过流落街头的艰辛,在二战中受过重伤,退役后做过形形色色的底层工作,然而生活里的苦难并没有马上转化为文学上的才华与声名,阿斯塔菲耶夫是在灯火阑珊处越写越得心应手起来的。人们往往望文生义地以为“抒情”即是优美,是鸟鸣山更幽,然而阿斯塔菲耶夫抒的是苦难,是长歌当哭。在“征服大自然”的社会建设中,作者眼睁睁看着“我可爱的土地”只是被破坏、损害、践踏、摧残,人变得愈加思想复杂,“仿佛人人都中了蛊毒”,和自然界失去了任何有机的联系,郁结之气,沉积于胸,形诸文字。阿斯塔菲耶夫是“大地之子”,故而《鱼王》中沉郁滞重的抒情,有着“万窍怒号”的震撼性力量。《鱼王》这首“俄罗斯田园颂”,不是王维式的,而是杜甫式的(阿斯塔菲耶夫非常喜欢杜甫),是“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强大而有力的悲伤。
《鱼王》,[俄]阿斯塔菲耶夫著,夏仲翼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巴尔扎克(1799年5月20日)
《高老头》
但丁似乎对人类生活毫无兴趣,他的“神圣喜剧”目光只打量地狱、炼狱和天堂这类见不到人的去处,大概有人的存在就难称神圣吧。巴尔扎克将其全部作品命名为“人间喜剧”,他的故事里全是一片发酵的人世间的欲望嚣骚。波德莱尔那句“我爱你,臭名昭著的城市!卖笑的、逃缉的,自有他们的赏心乐事”,是巴尔扎克笔下巴黎最贴切的题记。他的代表作《高老头》,仿佛是对莎士比亚悲剧《李尔王》的重写,但莎士比亚是黑白的,巴尔扎克是彩色的,莎士比亚笔下是灵魂的悲号,巴尔扎克笔下是欲望的挣扎。巴尔扎克明白,他本人是色彩大师,描绘巴黎的光怪陆离,由他出马比谁都更为合宜。
《高老头》,[法]巴尔扎克著,傅雷译,安徽文艺出版社
弗洛伊德(1856年5月6日)
《达·芬奇的童年回忆》
很少有人把弗洛伊德看作是文学家,但弗洛伊德的思想创造力和心理洞察力,却不亚于任何一位传统意义上的文学家。他所悬设的本我、自我、超我三重人格结构,释梦与精神分析、俄狄浦斯情结、超越快乐原则等等想法,就像古时候的神话传说一样,成为了我们这个时代影响全世界的新神话。哈罗德·布鲁姆宣称弗洛伊德是散文化了的莎士比亚,相信弗洛伊德的理论来自对莎士比亚的创造性解读。不可否认,弗洛伊德对世界的大部分解释都是站不住脚的,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因为弗洛伊德华丽眩惑的文学性表达,让我们对他的“胡说八道”实在过目难忘。
《达·芬奇的童年回忆》,[奥地利]弗洛伊德著,车文博主编,九州出版社
托马斯·品钦(1937年5月8日)
《拍卖第四十九批》
品钦大概是个被文学耽误的科学家,他的知识收藏癖使得其文学创作可以从数学、物理、化学、经济、社会、军事、宗教、历史、音乐、大众文化等各个领域汲取素材,并以工程物理的专业技术处理成看上去融会贯通的“走近科学”节目大拼盘,透出一种分分钟秒杀你智商的博学。文科男乔伊斯玩的是语C(语言cosplay),仍然是在语言范围内穷尽技巧的可能性,读者花个几年功夫研究一下原文还是受益良多。理科男品钦玩的是学科综合,在小说中不怀好意地向不懂热力学第二定律的读者兜售巴普洛夫心理学或者火箭弹道学,你不懂就是不懂。这是“疯狂的爆发还是饥渴的无奈,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莫非到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数学的申请被否决后,他就从此走上了以无法卒读的作品打击报复社会的不归路?
《拍卖第四十九批》,[美]托马斯·品钦著,叶华年译,译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