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田野里欣赏桃花(草木人间踩着野花)
来到田野里欣赏桃花(草木人间踩着野花)草木人间 那时,割猪菜时,在麦田、沟渠、陌阡,偶然看到桃树的苗,如获至宝。小心的挖,连根连带泥一起挖,放在有野菜的篮子里,露出清新的苗,惹得同伴羡慕不已。脑子里不停的幻想。这瘦苗儿,倚着墙头,靠着窗开妖花,结甜桃。满心欢喜等着回家栽,想着大人的表扬,割野菜,挖棵桃树,太值得骄傲了。然而拿回家,大人说这桃树是桃核出的,不结桃子,还要嫁接。小孩根本不懂什么嫁接,很虔诚的把已经有点蔫的小苗,栽在墙根。每天看看活了吗?长了吗?后来就忘记了。 过了好几个春天,又到春天。猛然看到,一枝桃花,摇曳在窗口。粉粉的薄瓣,花蕊细巧,花心一点胭脂,粉唇轻启,笑对春风,恰好,恰好。我正在看桃花,隔壁的大奶奶,扭着小脚来了,要折一枝桃。重孙子没满月,折枝桃放在孙子床沿,辟邪。呀,这桃花,真是邪,是妖么。不,她倚着我窗,粉,轻云薄烟,瓣如笑靥,文文静静,就是个不谙世事的村姑模样儿。 想起这些,走近了一个青砖红瓦小院,
图文/雨中木槿
草木人间
桃花,桃花
故事的开始是这样
果园里的桃花,公园里的桃花,没什么看头。还是野桃花有味,还得是单瓣的,粉色,像待嫁的村姑,俏而敛,娇而羞,灼灼其华,风情欲止还羞。
清明前后,这里的桃花就开了。走在乡间,铺开的油菜花金黄里,一幕幕都少不了风姿绰约的桃花。这时,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看桃花的。
上班路上有很多桃花,树树的堆粉砌红,非常闹,与路上川流不息的人流相呼应,我不稀罕这里的桃花。总感觉这些桃花,与我不默契,少了灵气,少了质朴。像邻家的胖大婶,涂着红嘴唇,抹着一脸浓霜,喜欢扎人堆,东家长西家短地说一些闲话,对着强势者点头哈腰,对弱势者眼角夹着看。
我要去村子里,荒野,看那疏影横斜,花气清淡的野桃花。
那天清晨,走在乡间小路上,远远,看见绿色麦浪上飘着粉云,有一种说不出的野味之美。我翻过干涸的水渠,从油菜花掩映的小路向前走,油菜花开到眉梢,脚边,野花们,若还没有睡醒的小丫头,眯着懵懂的眼,露珠在她们的睫毛、脸颊、裙角闪烁滚动。我打心眼里爱她们,不忍惊醒她们,我的脚步很轻,很轻。我总是这样的宠我的丫头,只要她回来。我都让她睡到自然醒,其实孩子也很辛苦。学习,工作,正是人生面临就业,恋爱的选择阶段。然而花开一季又一季,能宠女儿的日子越来越少了。这个季节,桃花开时,女儿来信,她恋爱了,心生惊喜,孩子长大了,亦心结轻愁,孩子要离开了。哎呀,此刻,最愁的是,想是一朵花,就那前面粉云里的一朵,做了花,也就,不瞎想,不白愁了。四季分明,与自然天地共生。
到了,到了,一枝桃花低低的横在花径,我从她花枝下走过去,我听到了风从花瓣吹过的声音,又轻又柔,像爱人清晨上班之前的吻。簌簌,簌簌,一阵桃花雪,一身粉瓣瓣儿,不忍扑掉,喜欢这自然沾身的落花,这是很美的事儿。颔首,粉,薄烟般卷过来,我陷进了桃花灼灼粉云间,美意呀。走在桃花树下,踩着一地粉瓣,早已心潮澎湃,面色却从容不迫,有什么办法留住此时此景呢。
想起了旧时光里的事。
桃树容易长虫子,花好看,小孩喜欢折,村子里很少栽。只记得宅子西南拐角,篱笆园边,倾斜着一桃树,是姓吴人家的桃树。吴家门户大,很有势力。桃花开时,从篱笆园斜过来一片粉霞妖娆,伙伴们只眼巴巴看着,不敢采,如果别人家,早被折差不多了。所以那棵桃树长的花枝伞状,郁郁葱葱。但是从来没有看到结出桃子,即使结了几个,没熟就夭折落了。我很奇怪。直到有一年桃花刚开时,看到桃树的主人吴老太太,在树下撑开一把伞,用竹竿敲打一树桃花。桃花纷纷落入伞里,她把桃花收进米筛,根宝贝一样端回家,晒在院子里。原来呀,这诗意美丽的桃花,是一味中药。
桃花“女人的颜色”。《千金药方》载:“空腹饮用,细腰身。”泡茶、浸酒、熬粥。调理肠胃,可使容颜红润,面色桃花。但是经期,月经量多者,孕妇忌用。长期服用也不行,要适合而止呀。美丽的桃花是在用美丽暗示,要知足,不能过分贪婪。
那时,割猪菜时,在麦田、沟渠、陌阡,偶然看到桃树的苗,如获至宝。小心的挖,连根连带泥一起挖,放在有野菜的篮子里,露出清新的苗,惹得同伴羡慕不已。脑子里不停的幻想。这瘦苗儿,倚着墙头,靠着窗开妖花,结甜桃。满心欢喜等着回家栽,想着大人的表扬,割野菜,挖棵桃树,太值得骄傲了。然而拿回家,大人说这桃树是桃核出的,不结桃子,还要嫁接。小孩根本不懂什么嫁接,很虔诚的把已经有点蔫的小苗,栽在墙根。每天看看活了吗?长了吗?后来就忘记了。
过了好几个春天,又到春天。猛然看到,一枝桃花,摇曳在窗口。粉粉的薄瓣,花蕊细巧,花心一点胭脂,粉唇轻启,笑对春风,恰好,恰好。我正在看桃花,隔壁的大奶奶,扭着小脚来了,要折一枝桃。重孙子没满月,折枝桃放在孙子床沿,辟邪。呀,这桃花,真是邪,是妖么。不,她倚着我窗,粉,轻云薄烟,瓣如笑靥,文文静静,就是个不谙世事的村姑模样儿。
想起这些,走近了一个青砖红瓦小院,院子大门侧,站着一棵桃树,枝不斜不蓬不伞,枝枝捧起花朵舞向天空,俊逸沉稳,安静从容,我就嫌弃古人用轻佻形容桃花来。
一枝桃花从院子探出来,是与我打招呼,含情脉脉,幽深淡远,轻描淡写。我看的入神,想的痴迷,多想有这样的小院子啊,回归原本,这就是美的吧。
这时,院门,吱嘎声响了,从里面跑出一个小女孩,马尾辫扎着粉色丝绸蝴蝶结,粉色公主裙,俊的若一朵含苞的粉桃花。她一蹦一跳的跑出来,院子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桃桃,到桃树下,帮妈妈掐把香菜!”
成长在质朴院落的小女孩,在她眼里什么都美好,对陌生人没有猜测提防之心,善良,纯净,如同草木。
小女孩看见了我,“阿姨,你头发上有花,我给你捡下来,好不好?”她的声音又嫩又甜,桃花瓣样的柔。
我抚了抚发丝,一枚桃花瓣掉下来,簌簌,是一枚桃子哇哇落地了。
草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