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回忆弹棉花(弹弹弹棉花)
经典回忆弹棉花(弹弹弹棉花)半小时,一床暖和的新棉被诞生了10月28日,午后,记者经过南阳市工业路人大巷时,不经意间看到两个大妈说笑着从路旁的弹花店里出来,怀抱新棉被,笑容暖暖。于是,一些久违的、熟悉的温暖记忆,随着这深秋的阳光一起回来了。立冬将至,从今日起,开设栏目《寻找冬日里的“温暖”记忆》,寻找这些曾经在寒冬里温暖了我们的老行当、老手艺或是老店,唤醒人们藏在心头的美好记忆。机器弹棉花早已替代了手工弹棉花寒夜里,最能温暖你的是什么?火锅?恋人?还是,一床厚棉被?
开栏语:
踩着深秋的落叶,冬日就在这寒气氤氲中一天天近了。
弹棉店、老澡堂、织毛衫……随着天气转冷,一些隐身在街边巷尾里的熟悉老店,不声不响又冒出了“头”。在时尚繁华的城市街头,这样的老店可以说已经过时。然而,就是这些日渐落伍的经年老店,曾经在寒冬里温暖了岁月,陪伴着一代又一代人成长。
时光流逝,许多生活中曾经的美好,已经渐渐成为一种回忆。幸而,还有一些老店人依然在坚持,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坚持,让我们的冬日时光更多了些从容和温情。
立冬将至,从今日起,开设栏目《寻找冬日里的“温暖”记忆》,寻找这些曾经在寒冬里温暖了我们的老行当、老手艺或是老店,唤醒人们藏在心头的美好记忆。
机器弹棉花早已替代了手工弹棉花
寒夜里,最能温暖你的是什么?火锅?恋人?还是,一床厚棉被?
10月28日,午后,记者经过南阳市工业路人大巷时,不经意间看到两个大妈说笑着从路旁的弹花店里出来,怀抱新棉被,笑容暖暖。于是,一些久违的、熟悉的温暖记忆,随着这深秋的阳光一起回来了。
半小时,一床暖和的新棉被诞生了
与附近时尚的店铺相比,陈旧的老高弹花店很不起眼。有些杂乱的操作间里,伴随着弹花机的轰鸣声,棉絮飞扬、细尘飘荡,布满棉絮的齿轮就像一个历尽风霜的老人,写满了故事。
弹花师傅高书锁和女儿高丽全副武装,捂得严严实实,分立在弹花机的两头。高书锁从一头慢慢地把块状的旧棉褥放进机器里,自另一头出来的棉花瞬间变成了蓬松柔软的絮状,守在那儿的高丽就用一根根竹棒把这些棉絮卷起来,放在一旁备用。
铺棉絮前,高书锁先与女儿配合着往宽敞的木板上铺上一层网线后,才滚动着竹棒把成卷的棉絮小心地铺开在木板上。左边铺一层,右边铺一层,横一层,竖一层,这样一层层均匀铺起来,直到按着客户要求的尺寸铺好后,高书锁和女儿又在棉胎上面再裹上一层网线。网好线后,还要把棉被胎送进揉棉机里进行反复揉搓、压磨,使原本虚高的被胎变得平整、牢固、美观。
“如果客户要求帮着引被子,就把成型后的棉胎套上事先做好的被套,再用缝被机引一遍。”高书锁说,所有工序做下来,大约需要二三十分钟,一床暖和柔软的新棉被做好了。
高丽动作娴熟地卷着棉絮
那些年,最温暖的被窝都是“弹”出来的
“霜前冷,雪后寒,进入十月把花弹”。弹棉花是门老手艺,虽然在如今的城市里已不多见,但是,大凡4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都对弹棉花和棉花被有着清晰的记忆和偏爱。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而今时兴的羊毛被、蚕丝被、羽绒被还没有出现,人们铺的、盖的都是手工加工的棉花被,冬天里身上穿的也是棉袄。每逢秋末冬初,家里的老人都拿着当年刚收获的棉花,去弹棉花师傅那里,弹几床温暖舒适的大棉被。“能睡在妈妈新弹的棉被窝里,整个冬天都是幸福的。”
那些年,棉花被还是南阳人嫁女必备的嫁妆之一,八条崭新的棉花被从五六斤到十来斤,可以盖上二十年,还有色彩艳丽的缎子被面,大红大绿,喜气洋洋,装满了父母对出嫁女儿的爱和祝福。
“小时候,只要听到'嘭嘭嘭'弹棉花的声音,我和小伙伴们一准跑过去看热闹,简直就像看魔术般新奇不已。”已是中年人的李方兰盖过了丝绒被、蚕丝被,最爱的还是出嫁时妈妈缝制的棉花被,暖和绵软,经久耐用。即便是年头久远,一经重弹,又洁白柔软如新。
去年冬天,一位住着暖气房、盖着蚕丝薄被舒适过冬的朋友,用无比遗憾地口吻,向记者怀念那些年棉被窝的“温暖”……
走过岁月,新棉被温暖依旧
那时候,弹棉花靠的是一把“弓”
弹棉花由来已久。元代王桢《农书·农器·纩絮门》载:“弹棉用木棉弹弓,用竹制成,四尺左右长;两头拿绳弦绷紧,用县弓来弹皮棉。”,说的就是旧时手工弹棉花。
高书锁是邓州赵集人,今年58岁。他17岁初学时就是手工弹棉花。一把弹花弓、一张磨板、一个弹花棰和一根牵线条,是他后来二十年里行走乡里的全部家当。
那时候,弹棉花靠的是一把“弓”。用弹花棰敲击弓上的牛筋弦,来沾取棉花,经过弓弦的震颤,一小块一小块地弹,直到将所有的棉花变得蓬松柔软。棉花弹花后就是整胎,将弹好的棉花一层层铺好,铺成所需要做的棉被的长度和宽度;整理好棉胎后,就要上“网线”,两人合作着,用一根头部带圆孔的竹条勾网线,棉纱至少要拉三层,横一层竖一层斜一层,如此往复,将棉线纵横交错成网格状。倘若是结婚用的棉被,还要用红绿两色线在棉胎上铺成“囍”字;最后一步就是“揉棉”了,用一二十斤重的圆磨板在棉被上按压揉捻,一点点儿地揉,一点点儿地压,让网好的棉线和棉胎真正融合在一起,这样做出来的棉被,既暖和又结实耐用。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弹棉花生意最好。那时候弹棉花都是流动的,来到一个村子,就在一户人家里住下,这户还没做完,那户就来催了,一个村一待就是一星期……高书锁回忆说,虽然当时弹一床棉被只收一二元钱,但一月下来收入已是不菲,足以养活一家人。2006年媳妇去世后,他没有再婚,靠着弹棉花的收入养大了三个子女,操持他们结婚成家。对高书锁来说,这是他能给孩子们的最好待遇和最大疼爱。
当年手工揉棉,用的就是这磨板
每床棉被,都倾注着他对这一行当的专注和温情
改革开放40余年,我们的生活处处在变,弹棉花这个老行当也不例。
1998年,高书锁从邓州老家来到南阳,在工业路汽车厂附近开了间弹花店,也逐渐从手工弹花改用了机器弹花。到今天,从弹花、网线、压棉胎到引被子,可以说所有工序都是机械化操作。高书锁说,“手工弹花,两个人一天最多弹两三床被子。如今采用机械二三十分钟就完成了,速度快,弹出来的棉花也更蓬松。”
棉被加工是门技术活,更是辛苦活,通常需要两个人合作完成。“这活儿又脏又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干。”高书锁欣慰的是,女儿自16岁就跟着他弹棉花,让这间弹花店可以一直经营下来,也让他的这门手艺有了传承。
如今棉花被渐受冷落,弹棉花生意已是大不如从前,但高书锁加工的每一床棉被都倾注着他对这一行当的专注与温情。一入秋,总还有很多老顾客到店里翻新棉被或制作新棉被。和市场上各种昂贵的被子相比,她们更信赖高师傅的手艺,也更喜欢传统"老棉被"的那份朴实和温暖。
每一床新棉被,都倾注着高书锁的专注和温情
“择一事,终一生”。离开的时候,看着依旧在棉絮纷飞中忙碌的高书锁父女,记者衷心祝愿这些为我们编织温暖的手艺人,愿他们也被岁月温暖对待,匠心依旧!(全媒体记者 于晓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