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的十句大实话(郭德纲起伏四十年)
郭德纲的十句大实话(郭德纲起伏四十年)桥底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路过西红门,都是大桥。剧团欺人,说好的演出费赖掉了。有一天,散了夜戏之后,没有公交车回家了。兜里只有两块钱的他,只能走着回家。
01
“红起来容易,难的是接住自己。年三十吃顿饺子容易,之后呢?得天天吃饺子才行啊,可你有那么多的面和馅儿吗?”
1995年,郭德纲二十三岁,决心要进京发展。
那时候没钱,他住得远。
剧团欺人,说好的演出费赖掉了。
有一天,散了夜戏之后,没有公交车回家了。
兜里只有两块钱的他,只能走着回家。
路过西红门,都是大桥。
桥底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走到家都凌晨三四点钟了。
站在桥上,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是郭德纲在北京唯一 一次哭。[1]
2002年,德云社的前身——北京相声大会不赚钱。
《疯狂的外星人》里,黄渤饰演的耿浩在表演猴戏时,台下就坐了几个人,稀稀落落。
那时相声大会的境况也差不多。
好的时候,十几个人来听;
不好的时候,就两三个人。
德云社的规矩:
不管台下几个人,都得讲完整场。
一个月下来,场地租金等费用,得贴八九千进去。
郭德纲把做主持人、写剧本赚的钱,全用来贴补这个大会了。
德云社在相声界受排挤。
此前相声都是不超过12分钟。
德云社一场就说四十分钟。
其他同行再说十分钟的,观众就不买账了。
甚至有人想组织游行,建议封杀德云社。
2004年,《开心茶馆》的主持人大鹏在节目中推荐了德云社的相声作品,给德云社带来了一些流量。
同年,相声大师侯耀文听了德云社一场表演,要收郭德纲为徒。
那时,无数人去玫瑰园劝阻侯耀文。
老先生力排众议,收下了他。
冯巩师从马季,郭德纲师从侯耀文,马季和侯耀文都是第七代相声艺人。
后来,马季老先生给德云社题字时,还有电话前来劝阻,“别跟德云社扯上关系。”
郭德纲,他不忘本。
刚入剧场时,张文顺是最早提携郭德纲的。
郭德纲曾想取名“文德云社”。
张老先生嫌四个字累赘,去掉了“文”字。[2]
对待外人,他也随和,没有架子。
曾经录节目时,在机场航班改签。
半夜落地后,没看到导演安排的接机车。
经纪人打电话问起来,导演才想到忘记通知师傅改时间了,一时慌了。
艺人们脾气大。
之前还有嫌接车的档次不够大发脾气的。
郭德纲在电话里安慰导演:
“妹子,没事儿,我自己打个车,你别着急啊。”[3]
红起来容易,难的是一直红下去。
进了相声行业四十年,
想要一直吃上饺子,你得有面也有馅。
有本事,也得有人品。
02
“我是相声界的看坟人。”
天津人爱曲艺。
京鼓、鼓曲、相声……
不像那些出身世家的人,入行总是理所应当。
郭德纲的爸爸是警察,妈妈是小学老师。
在曲艺界没有什么人脉资源。
爸妈工作忙,没空看管。
郭德纲打小就浸濡在剧院了,也算是文化启蒙。
六七岁的时候,他认识了个朋友,小五。
小五的爸爸是高庆海,说评书的。
这就成了他的第一位师父。[4]
相声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想入行,你得先拜师,得有师傅带。
八九岁的时候,父亲的朋友认识相声大师常宝霆。
常宝霆的哥哥是常宝堃,弟弟是常宝丰,都是相声界名家。
“常三爷是相声名家,事务繁忙,不能常去求教。”[5]
经引荐,郭德纲留在了常宝丰门下。
有师傅愿意收,他就死命地学。
后来他还学了京剧、评戏、河北梆子[6]……
少年时代,郭德纲就没和梨园分开过。
80年代,是相声的繁荣时期。
“百分之八十五的相声艺人在三十岁之前都是从事其他行业的,都是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转到这个行业来的。”[7]
在天津这曲艺之乡,公园里说露天相声的,
“宝”字辈的就有不少名家。
于宝林、冯宝华……
起起落落二十年,相声老前辈们逐渐离世。
相声论字辈。
德、寿、宝、文。
宝字辈有侯宝林、刘宝瑞;
文字辈有侯耀文、张文顺、邢文昭……
至此,寿字辈的大师们已均逝世。
冯宝华、于宝林、侯耀文、常宝霖等老前辈们也相继离去。
在相声的开山师祖——“穷不怕”朱绍文先生诞辰一百七十六周年纪念日时,郭德纲和张文顺说了一场《论五十年相声之现状》:
“我爱相声,我怕它完了。”
在新生代中,岳云鹏火了,是唱五环之歌火的,拍了不少喜剧电影;
张云雷也火了,说相声说出了偶像感,台下粉丝们举着荧光棒,像开演唱会。
郭德纲传承着相声这一行的老规矩,
没能挡住时代对相声演员之路的冲刷;
能借助徒弟们的个人名气,带动对行业的关注度,也算是一种传承吧。
德云社还讲相声带出了国门。
温哥华、纽约、布里斯班、迪拜……
商演越走越远。
元杂剧至今已经消亡了。
能让相声多走一天,
他就愿意多守一天。
03
“江湖险,人心更险。有人夸你,别信;有人骂你,别听。”
名气大了,就有人捧。
“相声界的救世主”、“让相声晚灭亡了50年”吹捧之词愈演愈烈……
他不敢也不会觉得自己是“拯救相声的伟人”,“相声大旗全得靠自己扛”。
只是作为从业者的一种责任。
当然,他也不卑微,任人辱骂。
宋祖德曾经批评小沈阳和郭德纲的作品下三滥;
郭德纲直接回应:
“祖德对工作太忘我了,要注意身体,你不属于你自己,你的身体属于所有肇事司机。”
海派清口周立波,曾经在公开场合上说过郭德纲的相声是“大蒜”,自己的清口是“咖啡”。
郭德纲在相声《你要高雅》中回击:
“好些个高雅的人喷了香水,我都能闻出人渣儿的味儿来。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郭德纲是个很“刚”的人。
有人骂他,年轻气盛,他也不会忍。
他可是说相声出身的,变着法回击才是老本行。
吃过的苦多,被压制的惨。
没有相声大师像他这样市场化、商业化。
好友大鹏劝他平和点。
骂的人多了,他也回不过来了。
心态不得不平和起来。
2005年的时候,正火之时,没有一家报纸是不骂他的。
他觉得自己也没得罪这么些人呐,怎么就十恶不赦了。[8]
那段时间,他从来不看报纸。
赵本山老师托人给他带了句话:
在儿子郭麒麟18岁的时候,郭德纲给他写了封信。
信里说:
“江湖险,人心更险。有人夸你,别信;有人骂你,别听。”“世上没有一人、任何一种艺术形式被所有人都认可。”
名人比普通人承担着更重的舆论压力。
尤其在现在,你一旦成为了大家的关注点,吃瓜网友们分分钟就能把你剖析殆尽,扒的精光。
一个人在公共舆论前是不堪一击的。
先捧再踩的多的是。
一方面,他得管住自己的嘴,避开雷区。
自己被封杀了无所谓,身后德云社还有好几百个人,还有好几百个家庭。
面对舆论,他也都尽可能地用平常心去对待。
“往往在微博上骂你的这些人,都是在见到你之后第一个上来合影要签名的。每次看到骂我的文章,我觉得我人生的一大公益事业就是解决了一大批流氓的再就业问题。”
04
“日后倘有马高蹬短水尽山穷,无人解难之时言语一声,都不管,我管你。”
2006年,郭德纲在五环租了一个大院,盖了房,徒弟们都住了进来。
德云社有儿徒这么一说。
就是从小看着长大的。
郭德纲的众多弟子中,最看重的就是岳云鹏了。
今年春晚上,岳云鹏笑了场,大家戏称:
“他的长相,就算笑场都是那么名正言顺。”
20年前的岳云鹏,怎么也不会想到走上这条路。
在《春晚面孔·岳云鹏面对面》上,他谈及自己的过往。[9]
岳云鹏有五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家里是种地的,因为超生,是全村最穷的家庭。
没交上68块钱学费,他决心辍学。
那年他14岁,独自从河南老家来到北京。
做服务员、当保安、杀鸡、刷厕所、学电焊……
十五岁时,他做服务员,因为记错了一瓶啤酒钱,被客人百般侮辱。
他说遍了好听的话,给您打折,客人不愿意,骂了他三个多小时。
没有一个人站上来为他说句话。
后来他自己掏了三百五十二块钱。
之后,岳云鹏就换了一份新工作。
是在一家面馆,负责跑堂。
一位吃面的食客听着岳云鹏招呼声,看重了他的嗓音,推荐他去德云社学相声。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至此,他就与郭德纲结缘了。
郭德纲也只比岳云鹏大一轮。
岳云鹏真的没什么天赋。
不能挣钱,上台说几句都不顺溜,还被轰了下去。
天赋、技巧、努力这么多点,岳云鹏身上就只有忠诚。
郭德纲也便一直把他留在身边。
“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养着吧。”
2007年,岳云鹏的妈妈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郭德纲出了十几万。
那时望京房价才7000。
后来,岳云鹏要买房装修了,岳云鹏要办婚礼了,都是郭德纲出的钱。
郭德纲对儿徒们上心,儿徒们也是知恩图报。
德云社云鹤两科弟子里,有一对兄弟:李云杰、李鹤东。
在德云社日子难过的时候,弟兄俩找到郭德纲:
“师父,日后若能还干这行,我们就跟着您干;若咱们干不了,我们哥俩也就弃行不干了。这回家里拆迁,给三套房,我们哥俩一人一套,那套卖了,把钱给您以报师恩。”[9]
因为重情,所以容不得背叛。
也因为师父之身,与契约不相容。
大鹏曾经说过:
“如果说郭德纲心结有十分,徒弟离开这环是八分。”
2010年,何云伟、李菁在德云社被电视台封杀之际写公开信宣布出走。
郭德纲决定暂停演出,内部整改。
彼时,曹云金对德云社新定的演艺合约不满,也宣布单飞了。
此后,曹云金在微博上写长文大骂。
二十天后,郭德纲同以长文予以回应,逐一解释。
闹得沸沸扬扬,谈及郭德纲曹云金事件,马未都评价说:
究根到底,不过是传统师徒制与现代经纪契约制的冲突。
在信的末尾,他对曹云金说:
“日后倘有马高蹬短水尽山穷,无人解难之时言语一声。都不管,我管你。”
05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看坟人也好,点灯者也罢。
郭德纲身上有着许多话题度。
人们爱用和郭德纲同龄的林志颖和他开玩笑。
四十七年,几多风雨。
变的是外界的舆论与环境,
不变的是七岁那年对相声的初心。
“有山就有谷,有起就有伏。”
参考资料:
[1][2]郭德纲《过得刚好》
[3]《台前幕后郭德纲》
[4][5]东东枪《谁是郭德纲》
[6]时光网——郭德纲个人档案
[7]郭德纲、张文顺《论五十年相声之现状》
[8]《郭的秀》
[9]《春晚面孔·岳云鹏面对面》
[10]郭德纲《过得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