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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1第五十九章(一排人齐声开火)

远征1第五十九章(一排人齐声开火)  “法国圣西尔军校。”  “新编22师可不比咱200师差多少,人家廖耀湘好歹也是黄埔六期,还进过外国啥军校……周简,啥个军校?”田永贵这点吹牛的资本也是从周简牙缝里拾来的。  段剑锋把三个排分成三岗,一个排守,两个排抓紧时间睡。这一觉睡了,下一觉得什么时候睡,所有人都没数。  飞机低飞盘旋,卡车隆隆驶过,枪声像爆豆,炮声像打雷……所有这些声音汇集到一起,成了一首声浪巨大的催眠曲,一连的弟兄抱着枪沉沉地睡去。  岳昆仑一觉醒来,已是薄暮时分。从路坎走上桥头,排里一帮人已经接了岗,正扎堆在那闲扯,神情都轻松了很多。

远征1第五十九章(一排人齐声开火)(1)

  一连到达色当桥,和守桥部队换了岗。同古城东面的色当河,是唯一没被鬼子包围的一面,可现在看下来也未见得太平——

  河里浮着尸首,长脚水鸟停在上边东张西望。

  铁桥的钢梁全没了直线,铁条扭出了几道弯。

  桥面上都是被炮弹炸出的窟窿,大窟窿木头垫了,小窟窿得绕着走。

  段剑锋把三个排分成三岗,一个排守,两个排抓紧时间睡。这一觉睡了,下一觉得什么时候睡,所有人都没数。

  飞机低飞盘旋,卡车隆隆驶过,枪声像爆豆,炮声像打雷……所有这些声音汇集到一起,成了一首声浪巨大的催眠曲,一连的弟兄抱着枪沉沉地睡去。

  岳昆仑一觉醒来,已是薄暮时分。从路坎走上桥头,排里一帮人已经接了岗,正扎堆在那闲扯,神情都轻松了很多。

  “新编22师可不比咱200师差多少,人家廖耀湘好歹也是黄埔六期,还进过外国啥军校……周简,啥个军校?”田永贵这点吹牛的资本也是从周简牙缝里拾来的。

  “法国圣西尔军校。”

  “对!就是这神戏……儿军校。”田永贵说得口沫横飞。

  “有啥喜事?”岳昆仑在大刀边上蹲下。

  “你听北面。”大刀朝火车站方向侧了一下脑袋。听那边枪炮的动静,打得热闹。

  “昆仑哥。”狗蛋凑过来说,“咱的援军到了,22师在车站和鬼子接上火了!”

  三月二十七日,第5军新编22师的一个团在同古车站北面与日军发生激战,日军不支,退守车站,彻夜对峙。新编22师主力于第二日到达,并对车站展开攻击。因日军第56师团主力和第18师团一部的增援,新编22师始终未能打通车站与200师会合。

  大伙都觉得有了盼头,在桥头你推我搡地打闹,没有注意到一队牛车从桥东赶了过来,几十人头戴斗笠跟随左右。

  “停下……操!说你呐!”一个弟兄喊住了车队,上了刺刀的步枪在牛车上挑几下,车上盖着些石灰稻草。

  “干什么去?”

  几个缅甸人上来一通鸟语,连说带比划,士兵看明白了几分,是进城帮忙处理尸体。

  “有通行证吗?”

  一个缅甸人塞过来一样东西,士兵接过来瞄一眼,是几张缅币卢比。当时远征军发的军饷就是这个,如果是国内正在大幅贬值的法币,就该摔对方脸上了。

  “是些什么人?”杨玉成隔了五六米问。

  “没事,一帮缅甸人,进城帮忙处理死尸的。”士兵把钱掖进兜里。

  “走吧!”士兵拉开了路障。

  也就在这时候,人群里有人扫过来一眼,与岳昆仑目光一触后又飞快地避开。这人的眼神阴冷刻毒,岳昆仑心里一动,好像在哪见过。岳昆仑站起身,那人斗笠往下一拉,遮去了大半张脸,右颊一条血道,看着像被子弹擦伤。

  “等等。”岳昆仑紧走几步追上去,一伙人脚步顿住,气氛顿时紧张。

  “脸上咋弄的?”岳昆仑盯着对方的眼,对方低着头不言语。

  “我问你脸上哪来的枪伤?”岳昆仑浑身肌肉绷紧,已经有人往牛车边移动。那边杨玉成一排人也觉得不得劲,枪都顶上了火。

  岳昆仑一掀对方斗笠,一道刀光从他下身撩上。岳昆仑已有戒备,武士刀往下一格,两刀铿锵相碰,四道眼神在空中撞出了火星。岳昆仑和藤原山郎都没见过对方的脸,但这种危险的感觉却那样熟悉,他们曾在对方的枪口下熬过三天,彼此能瞬间判断出对方是谁。

  赶牛车的大部分是藤原山郎带领的敢死队员,计划让几个缅奸领着混进城里,来个里应外合。怕路上露馅,枪械没敢随身带,都藏在牛车下。岳昆仑和藤原山郎刚一交手,两帮人都炸了窝。日军敢死队员嚎叫着扑向牛车,手上没枪的敢死队真成了敢死队。杨玉成一排人齐声开火,敢死队员浑身开眼。藤原山郎匕首一转,带开了岳昆仑的刀刃,腿下一个急蹿,纵身跃下了大桥。三排全部涌到桥边,对着河面一通乱射。

  枪声渐渐平静,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没有尸首浮起。

  天黑了,枪炮还在零星地响起,明天,又会是怎样的一天。

  三月二十八日,永远地烙在了200师幸存官兵的记忆里。

  庞大的机群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同古上空,密密麻麻掷下的,是毁灭的音信;

  无数的坦克、战车横冲直撞,似乎想碾碎一切障碍;

  轰天的炮火骤然自地平线上升起,如无数条同时升起的闪电,撕裂长空。

  天空破碎了,大地战栗了。

  那天没有下雨,战壕却积成了鲜红的沟渠;

  那天没有打雷,士兵却被震成了聋子;

  那天没有落雪,天空却飞舞着钢铁的碎片;

  那天没有阳光,火光却灼痛每个人的眼睛。

  山岗,夷为了平地;

  河流,有红色在流淌;

  城市,瓦砾上的焚尸场;

  战场,一台巨大的绞肉机。

  树木,在燃烧;

  岩石,在燃烧;

  钢铁,在燃烧;

  身躯,也在燃烧。

  天空千疮百孔;

  大地满目疮痍;

  三月二十八日的同古,

  是一座炼狱。

  战斗持续到深夜,同古守住了,日军终于退了回去,枪炮声渐渐沉寂。

  一连的弟兄靠坐在防炮坑里,每个人都疲惫不堪,身体像被抽空一样。没有人说话,就那样沉默地坐着,个个神情木然。鬼子也许是在调整部署,谁也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自己还能不能呼吸。岳昆仑左右看看,连里不见了很多人,排里也少了十来个,剩下的弟兄身上都洇着暗红,脸上的污血结成了硬痂。岳昆仑抱着枪阖上眼,很快便发出了鼾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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