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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丝绸古道的感悟:散文许文舟

徒步丝绸古道的感悟:散文许文舟这个小镇,没产盐,却有两口井的盐巴,得经过这里走进西藏。盐香是唯一可以可追溯到2400多年前的春秋战国的历史线索,因为盐,这段唐朝和吐蕃缓冲地段,受到过无数次战争的威胁,尽管最后没有乱箭齐飞的惨烈局面,月黑风高时的青风刀不时出入寺登街,留下比盐更咸的话题。二、沙溪 想念被盐浸透盐道很咸,终究淡化在历史的褶皱里了,事实上诺邓的富是盐浸出来的。日子有咸味,不见得就苦。当海盐大量产出,诺邓盐便淡出“咸恶”江湖,千年只剩下一条七断八接的盐马古道,接受旱灾与雨水交潜的浸泡。而现实的诺邓人,依旧把卤水抽到祖屋下,盛在铁锅,在轻烟浮冉的晨昏,硬是把一锅水煮出精盐来。这是一种尚商的延续,在诺邓,每间临路的门面都变成了商铺,诺邓的盐总是摆在了最醒眼的位置。谁最先捧起诺河之水,嗅出盐细弱游丝的冽香?才有寻源而来的先人,在深不可测的洞穴,舀出卤水。那些衣裳褴褛的外省人,怎样的谦卑与坚忍,才赢得本土白族人的接纳,

徒步丝绸古道的感悟:散文许文舟(1)

作者:(云南)许文舟

在历史上,很长的时间里,盐都是作为硬通货的状态存在的,它在古代的重要性堪比今天的石油。盐井,是每一条盐马古道的源头。盐马古道与茶马古道起止时间不同,先盐后茶,都在历史的层面重叠在一起。交织、互通、乃至有大致的里程与辐射半径。盐马古道起于汉,兴于唐,盛于明清。大致说来,盐马古道的主要线路有两条:一条是滇藏线。即南起云南的普洱,经大理、丽江、中甸、德钦到西藏的左贡、邦达、昌都、洛隆宗、拉萨,再到缅甸、不丹、锡金、尼泊尔、印度等国;另一条线是川藏线。即从四川的雅安,经泸定、康定、巴塘、昌都、拉萨,再到尼泊尔、印度等国。盛产食盐的地方通常能很容易发展成区域性的商业中心,盐马古道滇藏线上就有无数个因盐而生的重镇。

一、诺邓

像云南许多村子,这个离云龙县城三公里的古村诺邓,至今还能在每天清晨看见煮盐升起的淡淡烟岚。马蹄,是关于诺邓最古老的文字,记录着因盐而兴的悲喜。明朝时期,明政府在诺邓设立“五井盐课提举司”,是全国七大盐课提举司之一,也是通往滇西各地盐马古道的轴心地。自南诏、大理国时期,诺邓的盐马古道已经北通吐蕃,南通金齿腾越等地。

盐道很咸,终究淡化在历史的褶皱里了,事实上诺邓的富是盐浸出来的。日子有咸味,不见得就苦。当海盐大量产出,诺邓盐便淡出“咸恶”江湖,千年只剩下一条七断八接的盐马古道,接受旱灾与雨水交潜的浸泡。而现实的诺邓人,依旧把卤水抽到祖屋下,盛在铁锅,在轻烟浮冉的晨昏,硬是把一锅水煮出精盐来。这是一种尚商的延续,在诺邓,每间临路的门面都变成了商铺,诺邓的盐总是摆在了最醒眼的位置。

谁最先捧起诺河之水,嗅出盐细弱游丝的冽香?才有寻源而来的先人,在深不可测的洞穴,舀出卤水。那些衣裳褴褛的外省人,怎样的谦卑与坚忍,才赢得本土白族人的接纳,成为诺邓古早先的居民。纵观中国历朝历代,盐总是与白花花的银子有关,因盐而设的关卡与盐司,总是把民生的食品变成价格飚升的财富。驮盐的人离开诺邓有些就没再回来了,贩盐的路充满凶险与变数。有些盐贩当然是发了,置物盖房,娶大小老婆,添头骡大马。

诺邓村的盐井位于村子最下面的诺河边,五年前新建的保护性质的房子,罩住了盐井有些颓废的老井。每一位到诺邓的游人,都会在这里补上属于诺邓千年史的重要一课,那就是一井盐与一个村庄千丝万缕的干系。诺邓过去大约有80多户灶户(熬盐的人家),从事熬盐,烧制成盐等技术性的工作。1995年诺邓村的盐井正式停止了生产,少数离卤房较近的人家利用空暇时间做点筒盐作为旅游商品出售也可添补家用。与辘轱绞车提卤相比,现代人只需在家中一合闸,电便驱动抽水设备,将深井的卤水冲送到铁锅。“万驮盐巴千石米,行商坐贾交流密,百货流通十土奇,铭铃时鸣释道里。”这是诺邓至今流传的古诗,可以想象出诺邓当年盐业繁荣的情形了吧。

二、沙溪 想念被盐浸透

这个小镇,没产盐,却有两口井的盐巴,得经过这里走进西藏。盐香是唯一可以可追溯到2400多年前的春秋战国的历史线索,因为盐,这段唐朝和吐蕃缓冲地段,受到过无数次战争的威胁,尽管最后没有乱箭齐飞的惨烈局面,月黑风高时的青风刀不时出入寺登街,留下比盐更咸的话题。

沙溪是大理州剑川县的一个镇,却与盛产美女金花的大理一样有名。就因为这里的每条小街,不是沉淀茶渍,就是浸满盐香。花影暗渡,杨柳闲得三心二意。古戏台上演过不少悲喜交加的节目,驮盐的马帮后是落荒而逃的爱情。多深的小巷,都只是历史的一个引子,左拐右拐,条条都有盐味。石臼,攒下唐朝的雨水,木匠的墨斗,一肚子三坊一照壁的打算。穿着绸缎的先生,摆开占卜的摊点。是盐喂养了沙溪,才衍生出世代文明。经过马帮长途驮运,在沙溪集散,一些消费于当地的庸常生活,一些盐继续远走。百年老盐铺已经关张,只留一块浸淫着盐香的红木牌匾。静下来的沙溪古镇,符合了现代人忙碌之后的休闲要求,盐之后,是旅游让这个古镇重新焕发朝气。有些在这里住了下来,尝试着开起了餐馆,咖啡馆、茶馆;有些人住下来之后,就把户口也迁到这里。

多方寻找,我住进了寺登街83号客栈。真正的庭院式客栈,十分幽静。真正让我喜欢上寺登街83号的还是盐。据说主人祖上就是盐商,早年给人放马,后来跟班走藏地,再后来,有人就把马帮交给他经营。可惜,盐商后辈的嘴里,已打探不出盐商的传奇故事了,盐变成悬挂的牌子招徕客人。83客栈依旧是“三坊一照壁”的民居格局。就在那些清代的精雕细刻的门头,我看见了被匠人凸雕的一位长袍短袿的老头,目视远方,手里的账簿早已被尘烟填满。谁也无法打开这个与盐有关家族的经营了。

事实上,随着时代的发展,盐再也不是沙溪赚钱的行当,但每个到沙溪的人,都会自觉不自觉地沿着细若游丝盐香,想起公无前109年的黎明,汉武帝就云南的盐井,听大臣汇报。那些外省的男人,追循着盐香,过起烹煎煮熬的生活。养老少不一的猫,栽发育正常的果疏,心情像开花的蒲葵。

盐有乡愁最真实的味道,沙溪的每一间老铺子,或许还放着与盐有关的老物什,那是盐在沙溪最神秘的存在。

三、黑井

早在4000多年前,黑井就开始产盐。因盐而兴,使黑井成为云南的重镇。明代时期,中央政府在黑井设正五品盐课提举司。到清朝时期,黑井的盐业发展达到了鼎盛,上缴国库的盐税曾一度超过了云南省税收的一半。

那时候,接待马帮,是件幸福的事情。铡草的男人,往往会误伤嘴里叼着的小曲。女人在灶前忙活,舞动比马鬃随意的辫子。就是盐,把黑井腌成往事。腌起星光,月华,还腌过生活的苦水,归来的马蹄。所有人都喜欢盐,掘地三尺,才可能挖出一线生机。只是女人比卤水还苦,背着卤水的肩膀,不知什么时候起,背起山一样沉的渴望。盐课司,按斤计税,盐神也不会干预。所有人都喜欢讲盐的故事,讲一口井,漂着脸色惨白的月光,五马分尸的蛙鸣。

黑井古镇位于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的“恐龙之乡”禄丰县,它依山傍江,是一个久封于龙川江河谷中已经差不多一个世纪的小镇。据《黑盐井志》记载:“土人李阿召牧牛山间,一牛倍肥泽,后失牛,因迹之,至井处,牛舔地出盐。”为纪念这头黑牛的功绩,遂称此地为“黑牛盐井”,后称“黑井”。这里民风淳朴,风景秀丽,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黑井仍保留着较为完整的传统城镇格局,有21处文物保护单位,是禄丰县乃至楚雄州有名的文物大镇。历经千年,古镇风貌依旧,历史纹脉清晰,特色鲜明。

关于黑井,金庸《天龙八部》有语:“保定帝下旨免了盐税,大理国万民感恩。云南产盐不多,通国只白井、黑井、云龙等九井产盐,每年须向蜀中买盐,盐税甚重,边远贫民一年中往往有数月淡食。保定帝知道盐税一免,黄眉僧定要设法去救段誉以报……”黑井,就是大理国仅有的9个盐井之一。

而今,“盐城”早已失去了昔日的辉煌,却留下了古色古香的具有唐宋风貌坊巷,颇具明清风格的民居,碑刻、石雕、古塔、石牌坊、古戏台,以及古寺庙、古盐井、煮盐灶户等,特别是享誉省内外的保存完好的明清建筑典型的武家大院,吸引了众多的海内外游客。

“王”字型的武家大院豪宅、贞节牌坊、道光皇帝的御笔、飞来寺、以前曾产过盐的盐井及卤水池子仍留在那里。在龙祠内悬挂着雍正皇帝所题写的牌匾,上书“灵源普泽”四个大字。此匾长2米多、宽80厘米,匾上雕有9个龙头。“灵源普泽”四字也正是雍正皇对当时黑井卤水惠泽普天下的评价。

四、芒康盐井

从214国道进藏,第一个迎接我的小镇,竟然与盐有关。

几千块盛满卤水的盐田沿着澜沧江两岸铺排,把白云与蓝天斟在卤水里面。加达村就在盐井镇位于澜沧江右岸一块逼仄的台地上,似乎就像是盐田的一个大晒场。2600米的海拔和云南丽江的差不多,应该说是西藏海拔最低的地区之一。加达村除了盐的收入,还有一些干果,如核桃等收入。新中国成立后,盐田曾收为国有,80年代末,盐田又分给个人进行生产。那时条件艰苦,每个背盐女人每天得背1吨以上卤水,男人们则需要把收获的盐送出去,靠马帮将其运往左贡、察隅,以及云南的德钦、丽江,四川的理塘等地,换回粮食茶叶等生活必须品。

加达村的藏民对盐产生了宗教的情感,事实上卤水是从苦难的大地挤出来的眼泪,始终像写满神谕的粮食。有些盐变成史册中的文字,有些盐用来安抚舌尖。然而,一粒盐的诞生需要时间,以天来计,就可以算出一个人一生的汗水可竞换的收成。盐,不是须臾变成的工业品,靠手工把盐从卤水中打捞起来,这份功劳加达村人从来不把它算成自己的功绩。盐井最大的功劳该记到阳光上,得靠阳光把卤水蒸干,才能生产出盐。当然少不了风,每年十月到次年三月间的风,比澜沧江性格怪异。溽热的天气,盐涉过洪水,从人类的蒙昧时代一直流到唐朝,才让加达村人发现,结果是,在获取盐的同时,也有人将命搭了进去。但没有人怀疑这份劳动,就像拉姆她一直在感恩神,并不管汗水荡漾的褶皱,就是盐赐给她的衰老。

盐井的盐田分布在澜沧江两岸,右岸地势稍平,右岸

的盐田系藏族同胞所有。左岸地势陡峭,所有的盐田都是被木头举起来的屋顶,真担心那些撑天杵地的木头脚一松。比盐田更险的是山路,现在还得靠人背马驮,好在纳西人能吃苦。而属于藏族人的盐田早已修通了公路,硬化的路面遇再大的雨也不会有事。站在拉姆家的盐田,我看见对岸逶迆的山径有驮盐的马匹停停歇歇地往山巅赶,晒盐的也是女人,好像没有把陡峭的山坡放在眼里,一边做活一边唱着歌。

这个清光绪三十四(1908年)设盐井宗的古盐井生产的盐巴,不仅仅满足人们食物的需求,更多的已流向美容院,足疗室以及制成纪念品流进旅客的行李箱中。这是盐的另一条出路,但与整个加达村每年生产3万多斤的是而言,这样的销路比矿井里的卤脉细瘦得多。一粒盐巴,掂在手心竟然是1500多年的重量,所以我也来到加达要人祭祀盐神的地方,深深地鞠躬。我也想学拉姆,经过卤井时用手指粘了些卤水尝尝,入骨的咸,应该就是加达村历史的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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