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中的柏林少女:伊利亚特中的女性
战争中的柏林少女:伊利亚特中的女性但是阿基琉斯和阿伽门农争夺的是女人的爱情吗?不是,他们争夺的是属于勇士的战礼,所以她们被称作“荣誉礼物”。那些女俘她们都是荣誉的礼物,荣誉礼物不是爱情的对象,而是可以被替换的床伴,伊利亚特有一个特别著名的开篇,咏唱阿基琉斯的愤怒,愤怒的起因是为了一个女人。大者说,大家知道海伦被帕里斯诱拐是这场十年战争的直接导火索,小者说,《伊利亚特》一开篇的直接冲突就是阿基琉斯与阿伽门农为争夺一位女俘引起希腊联军内讧。所以女人尽管被边缘化,却在大大小小的冲突当中都扮演着关键的角色,总体上来看,伊利亚特中的女性可以分为三类:一:阿开奥斯人的“荣誉礼物”
荷马史诗分作两部,一部叫做《伊利亚特》另一部叫做《奥德赛》它们相传是公元前9到8世纪,形成于希腊的口传史诗。
文学史说荷马史诗是欧洲叙事诗的典范之作,我们一起来看看伊利亚特当中的女性。
伊利亚特主要是写关于特洛伊战争的,所以这也是一部战争史诗,女性通常只处在这个战争场景核心的舞台边缘,她们是一群边缘人物。
用赫克托尔的话来说,打仗的事男人管,那这是一出男人戏码,荷马却巧妙地让女性成为这场战争的关键,离开了她们,这出“男人戏”就不会那么精彩,甚至唱不下去。
大者说,大家知道海伦被帕里斯诱拐是这场十年战争的直接导火索,小者说,《伊利亚特》一开篇的直接冲突就是阿基琉斯与阿伽门农为争夺一位女俘引起希腊联军内讧。
所以女人尽管被边缘化,却在大大小小的冲突当中都扮演着关键的角色,总体上来看,伊利亚特中的女性可以分为三类:
一:阿开奥斯人的“荣誉礼物”
那些女俘她们都是荣誉的礼物,荣誉礼物不是爱情的对象,而是可以被替换的床伴,伊利亚特有一个特别著名的开篇,咏唱阿基琉斯的愤怒,愤怒的起因是为了一个女人。
但是阿基琉斯和阿伽门农争夺的是女人的爱情吗?不是,他们争夺的是属于勇士的战礼,所以她们被称作“荣誉礼物”。
阿基琉斯曾经斥责阿伽门农时说:“你竟然威胁我,要抢走我的“荣誉礼物”。
但是我们说阿基琉斯是真的对布里塞伊斯有爱情吗?好像在史诗里面有时候他还把她看成妻子,但是阿基琉斯对于布里塞伊斯不是单纯出于爱情,或者爱上她。
因为当布里塞伊斯被带走后,阿基琉斯马上有了另外的“床伴”侍寝,所以我们说“荣誉礼物”不是爱情的对象。
不是英雄不爱美人咯,是爱情在伊利亚特战场上的分量远远抵不上英雄追求的其他东西,譬如说荣誉。
所以布里塞伊斯,克里塞伊斯都是男人们的“荣誉礼物”,她们是主人的财产。
布里塞伊斯是被阿基琉斯攻破吕尔涅索斯城杀死了丈夫抢来的女俘,在伊利亚特里有不少这样的女俘和女奴,有的有名字,有的没名字。
大家要知道特洛伊战争已经进行到第十个年头了,这些女俘都是主人的财产,如果她的样貌很出众,有可能会幸运的成为男主人的合法妻子或者是小妾。
布里塞伊斯就很有可能成为阿基琉斯的合法妻子,克里塞伊斯也曾被阿伽门农宠幸,但是普通的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女人,她们就是主人的奴隶财产。
在史诗里面甚至给出了价格,比方说在第23卷里面就说一名女子值四头牛,这就是当时一个女俘的价格。
所以她们是可以被计算的礼物,在这个男性主宰的世界里,“荣誉礼物”只是物,不被当做人,因此她们也很少能以具体女人的方式在诗中出现。
“荣誉礼物”在史诗的情节结构方面确实发挥了非同小可的作用,她们是男人争夺的“棋子”,她们在男人的利益,荣誉争夺战中还是重要的筹码。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她们非人的角色和地位,荷马让我们沉思这样一个问题,女俘这一类的女性对男性的英雄世界并非无足轻重,但她们的意义何在呢?
当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话是这样说,但实质里并非因为女人本身是值得尊敬和怜爱的人的缘故。
最后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女俘就是完善男性价值世界的筹码和奖赏,所以女性并不占据这个男性英雄世界的核心。
恰恰相反,在这个为女人而战的幌子下,这个英雄世界的法则是由男性设定的。
二:特洛伊的妇女
她们是战争中的妻子和母亲,她们有正式的身份和名分,但是这些妻子和母亲她们是战争苦难的直接承受者,她们在诗中的声音是人间最为凄楚的悲诉。
赫克托尔和他的妻子安德罗马克,在史诗当中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在国破家亡,厄运临头的前夕,他们仍然是深情缱绻,惺惺相惜。
但是如果我们把眼光越过伊利亚特往后看,就会发现特洛伊城陷落后,安德罗马克变成了什么?她沦为了“荣誉礼物”。
在荷马史诗描述的战争里面,如果你的丈夫被杀,如果你的城邦被破,那你就会被俘成奴。
安德罗马克是一个妆奁丰厚的妻子,在她嫁给赫克托尔之前,她在史诗里面曾经被描写家中的父兄全部死于战争,所以她是知道战争是如何给女人带来痛苦的。
因而在特洛伊战争当中,她比所有其他的女人更早陷入疯狂,这就是在第六卷:当安德罗马克得知特洛伊人不敌阿开奥斯人时,不顾自己的身份和体面,急急忙忙爬上高高的城墙。
史诗里说她活像个疯子,她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她知道一旦城被破,她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
所以安德罗马克去找到了赫克托尔,夫妻俩人在城门相会,她对赫克托尔讲述了她的家族的故事,她这段话讲得非常的智慧。
因为她讲故事的重点不在讲战争如何的激烈,而在讲那场战争破坏了她的家庭,她表达了一个女人的战争观,战争毁灭家庭。
所以在她讲的这个故事里面,我们听不到男人讲故事的时候热衷的那些细节,什么地点,武器,攻击呀什么的,她没有突出这些,她只突出阿基琉斯的破坏以及她最终一无所有。
因为她的父亲,兄弟都在那场战争中死去了,那现在她只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就是她的丈夫,所以她发出了这样的恳求:“赫克托尔,你成了我的尊贵的母亲,父亲,亲兄弟,又是我强大的丈夫,你得可怜可怜我,待在这座望楼上,别让你的儿子做孤儿,妻子成寡妇。”
可是面对妻子的哀求,赫克托尔以英雄的勇敢拒绝了,因为他不能在家乡父老面前做胆小鬼,这不是英雄所为。
所以他很明白他的城邦他的家庭都在这场战争当中要毁灭,他甚至预见性地告诉妻子,她会流着泪被那些披铜甲的希腊人掳走当奴隶,失去自由。
但是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的苦命的妻子说:“人各有命,命运女神的安排是注定的。”
这场城门相会既突出了赫克托尔作为英雄的英雄主义一个主题,但是在这个主题下面浮现的是荷马对战争和家庭以及男女两性关系的思考。
这个婚姻,这对夫妻可以说是在整个《伊利亚特》里面最为理想的婚姻和夫妻关系了,但是在战争的动荡中,这样理想的婚姻和家庭随时会崩溃。
男人被杀,女人被俘,因而城门相会就是这一对夫妻的诀别。
作为妻子和母亲,女人在战争中一无所获,她们既没有可以显现女英雄品质的场所,又失去弥足珍贵的家庭生活,战争留给她们的是无尽的困难,是由眼泪,悲号,屈辱和死亡构织的哀歌。
如果说妻子和母亲的苦难恰恰是赫克托尔必须承担的责任带来的,那么他的男性英雄形象中就始终掺杂着柔弱妻子的苦涩眼泪,以及老母丧子的悲恸。
三:“无耻人”海伦
希腊第一美人,女人中的女神,她的美惊世骇俗,她的美倾国倾城,但是你们知道海伦怎么叫自己吗?
海伦在伊利亚特和奥德赛里面都称自己是“无耻人”,这恰恰是从道德伦理的角度来批判了美,尤其是从男性的眼光来审视美带来的祸患。
虽然她承认自己是要对这场战争负责,但实际上,海伦究竟是不是应该为这场战争负责,史诗里面给了两种解释,一个是海伦自己的一个解释,但是海伦的解释基本上可以看成是在那个男性社会给她的这样的一种解释。
另外一个解释就是由宅心仁厚的特洛伊老王普里阿摩斯说:“是神明引起的这场战争。”
学者们通常用“双重动机”解释海伦在伊利亚特里面令人费解的处境,一方面是神圣的控制,神明可以掌握战争的进程;另外一方面是人类的作为,而海伦就被放在这样的一个困难的处境里。
作为读者,需要有自己的选择,特洛伊战争的责任是归于神明,还是归于一个女人?
归咎于神明是古希腊人的一种见解,不是推诿责任,而是认识到已经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战争都是人该得的份额,而美丽如海伦就像英雄追求的荣耀一样,值得去追求。
可是你要付出眼泪和毁灭的代价,这就是对海伦是否是战争的祸水,我们应该有的一种理解。
海伦也可以说是一份特殊的财产,她先后作为几个男人的妻子,她作为妻子也亲眼目睹,亲身感受了战争的苦难,所以她多次表示,她宁愿一生下来就死去。
所以海伦既是布里塞伊斯那个女俘,又是安德罗马克那个妻子,她既是战争的原因,又承受了战争的结果,她非常的复杂。
伊利亚特中的女性,是战争中的女性,是兵临城下家国即将倾覆的女性,她们不是通常的家庭女性,不管是阿开奥斯人阵营中的女俘,还是特洛伊城中的妇女。
女性以各不相同的方式成为特洛伊战争的受害者,她们承载了战争之苦,但是荣耀从来不会照在她们身上。
通过不同的女性角色的眼睛,比如女俘,妻子,母亲,半神女子,女先知等去看待这场战争,给女人孩子带来的后果。
海伦作为一个特殊身份的女子,宙斯的女儿,她在两部史诗里面却不断地自责自疚,本来她是可以豁免罪责的神界天外拉回到不能免责的伦常人世。
荷马对海伦的评价在双重视角间游离不定,既肯定了她,又批判了她,这就是当时的男性社会对美貌而又危险的女性的看法。
这种对女性模棱两可,举棋不定的看法到《奥德赛》将会成为更加明显和更加复杂的女性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