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疾病的认知很有限(人类对于疾病的无奈)
人类对疾病的认知很有限(人类对于疾病的无奈)(原创图文)三姨是一个极讲究的人,平时不用说出门上班、上街,就是遛个狗她都要穿戴得整整齐齐,从来不曾穿着睡衣、踢踏着拖鞋出门,无论何时都是站有站相、坐有坐样,虽然80多岁的人,头发依然染得乌黑烫着卷,从来不穿平底鞋;且酷爱旅游,中国的名胜自不必说,足迹已经走过台湾、日本、欧洲等国家;对生活也是充满了情趣,家中花草葱葱、猫狗怡然,而且何时都是一尘不染,自从退休后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天起床先遛狗、晨练,吃完早饭后将家收拾完毕便开始看书,三姨以前是老师,所看之书范围很广:《四书》、《五经》、《益寿文摘》、佛教经典......,而后或听广播、或看电视,其时手中并不闲着,要不纳鞋垫、要不打毛衣,或者打开那个老式缝纫机修改衣服,然后送给我们周围的所有人,包括她的邻居、她的学生。然而在她生病之后我去看她时,躺在床上的她会不时地“放屁”,实际上那并不是“屁”,只是由于身体某些部位已空,气体在体内流
#爱是个动词#
我的父母都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由于那时年龄小,并没有对父母尽过一丝的孝,以至于我的心中总是留着遗憾,留着对他们的无比愧疚,至于父母当时如何被病痛折磨,病情如何一步步恶化更是一无所知,而后来在我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我的三姨将我留在了她的身边,对于她的这份恩情,我一直无以为报,总想着待她需要我时,我一定全力以赴地回报她。
三姨的病发展得很快,七月份觉得不舒服,顺便说一下,三姨的病的部位属于女性的隐私部位,最初是发现尿道口有溃疡,为了减少排便对创面的刺激,姐姐建议插尿管,然而老人家一辈子要强,总觉得有点难以接受,姐姐帮她联系好住院,她拒绝;姐姐将同事请到家中给她插尿管,她依然拒绝。三姨的儿子是中医,给她喝中药,熏蒸,艾灸......却未见有半分好转,反而由于卧床引起了血栓,无奈之下去了医院,先是消了血栓,进一步检查后初步判定是白塞氏病,在血液科治疗了一段时间,肿也渐消,准备再次导尿却是怎么也插不进去尿管,请来妇产科主任,待人家一摸一按,便告知姐姐老人可能是癌变,病理结果一出,已是事实,由于三姨年龄已80有余,不愿让她再受痛苦,便选择了回家将养。
姐姐是资深护士,深知此病护理的难度,其时三姨两腿间已有了两个大脓包,估计应该是癌细胞蚕食之后残留的液体,在医院已用针管抽过,出院之后,我们每天小心翼翼地换药,全心全意地服侍,大家都悉心照料着她老人家,然而情况还是越来越糟,先是脓包依次破裂,继而伤口逐渐扩大,逐渐变深,到后来我们每次换药都不忍直视,听着老人家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看着老人家因疼痛导致的面部的扭曲,我们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为了减轻老人家的痛苦,表弟熬的
中药中加了罂粟壳,而姐姐也从医院开了杜冷丁,再后来为了减轻她的疼痛,只要她难受就打止疼针,由于药物的作用,三姨每天几乎都处于迷糊状态,吃的东西也愈发变少,渐渐地开始喝酸奶,牛奶,最后连水都不能下咽,姐姐作为护士,护理了无数的患者,轮到自己的老妈却无能为力;而表弟作为一名中医,治愈得了别人,面对自己的母亲却是无力回天,作为一名佛教徒,他们只能是让老母亲每日聆听着袅袅的佛乐,以期寻求着自我的安慰,期冀减轻母亲的灵魂之痛。
本来表弟是准备一切顺其自然,然而真到了那个时候,却怎么也不忍看着80高龄的老母忍受着折磨,而自己却不采取任何措施,遂让姐姐又给三姨输上了液体,不到一日功夫,老人家便撒手西去,其时是12.28.,算起来前后都不到半年,作为大夫、作为护士的子女,他们心中除了内疚,更多的是自责:如此推测,老人的癌细胞应该早已在作祟了,不然不会这么快,然而之前老人却从来没有说起过身体的不舒服,斯人已去,任他们怎么追悔,都已无任何意义,即便多活些时日,他们也依然束手无策,徒让老人多遭些罪罢了,而对于子女也只徒添了些心灵上的折磨 。
对于疾病,人类真的有太多的无奈,人们常说“人吃五谷杂粮,怎能不生病?”纵然是英雄、伟人,疾病对它又何曾有过一丝惧怕?虽然医学日益发达,却依然追赶不上疾病发展的脚步,而且疾病之于人,它的摧毁力也是极强的 ,人们平常讲什么形象、气质、尊严、教养,过什么有质量的生活,那都是健康时的奢侈,在疾病面前所有这一切皆荡然无存 。
三姨是一个极讲究的人,平时不用说出门上班、上街,就是遛个狗她都要穿戴得整整齐齐,从来不曾穿着睡衣、踢踏着拖鞋出门,无论何时都是站有站相、坐有坐样,虽然80多岁的人,头发依然染得乌黑烫着卷,从来不穿平底鞋;且酷爱旅游,中国的名胜自不必说,足迹已经走过台湾、日本、欧洲等国家;对生活也是充满了情趣,家中花草葱葱、猫狗怡然,而且何时都是一尘不染,自从退休后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天起床先遛狗、晨练,吃完早饭后将家收拾完毕便开始看书,三姨以前是老师,所看之书范围很广:《四书》、《五经》、《益寿文摘》、佛教经典......,而后或听广播、或看电视,其时手中并不闲着,要不纳鞋垫、要不打毛衣,或者打开那个老式缝纫机修改衣服,然后送给我们周围的所有人,包括她的邻居、她的学生。然而在她生病之后我去看她时,躺在床上的她会不时地“放屁”,实际上那并不是“屁”,只是由于身体某些部位已空,气体在体内流动发出的类似于“屁”的声音,此时的她脸上会有些尴尬,我的内心也很不是滋味。三姨曾不止一次地和我们说起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姐姐也曾劝她“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但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虽然生活质量低了点,没什么,好多老人都是这样子的,人家也都一天天坚持下来了”,但她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她觉得她就应该一直精精干干地、不连累任何人直到死亡,基于她老人家干净利索,要模要样了一辈子,也为了尽量减小她的心里落差,尽管躺在床上,我们都坚持每星期给她洗一~二次头,每次洗头都要擦洗全身,铺的、盖的只要一发现有点脏赶快换掉,每每此时,她都是满脸难为情,要不就是“算了吧,凑合点吧,都这样了还让你们这么麻烦”;有时又会如孩子般诉苦“有好吃的你们不让我吃”、“总是让我吃药,也不见有好转的迹象”、或者在吃药的时候耍赖、搞条件、“我又拉粑粑了”......,而且随着病情的日益加剧,躺在那里的她老人家脸色憔悴,双眼浑浊无光,因为没有了假牙的支撑两腮凹陷,嘴巴微张,灰白的头发散落在枕上,面对此时的她,我们心中酸楚难耐,感觉她的形象、气质、尊严,统统都被疾病带走,与任何一个普通老太太无异,直到此时我也才真正明白了“病魔”一词的由来,病真的是“魔”,是恶魔,是将人的意志力一点点吞噬的恶魔,可我们人类却拿它无可奈何。
(原创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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