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亲家庭的孩子散文(深藏在母亲心里的地雷情结)
单亲家庭的孩子散文(深藏在母亲心里的地雷情结)到一九四六年夏,莱西县民主政府迁驻松旺庄村,年底开始“土地改革”。过了年母亲满十八周岁,就被推选为村“妇救会”主任。母亲记得杏黄时,有天和邻村“妇救会”主任一起去民主政府送军鞋,当母亲把一百多双军鞋交到独立营营长手中时,请求能否支援点武器。营长爽快地答应了,写了条子,盖上章说:“带人到兵工厂去取吧。”母亲马上趁黑赶回村,第二天一早带四个民兵北行五十多里,到设在马连庄村东南的胶东军区兵工厂,领回了四个大铁地雷和十五枚手榴弹,装备了民兵队。大家用麻绳编织成网兜,把地雷装进去,背在身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母亲自豪地说:“当时周围村的干部和民兵可羡慕死了。”自从一九四五年二月,胶东八路军五旅在莱西独立营配合下,消灭了盘踞在莱西大河源村的伪军王子绍部后,日伪军就龟缩在夏格庄、北庄、马连庄等几个炮楼里,再也不敢出来骚扰百姓。那时,母亲多想参加一次战斗,用自己埋设的地雷,消灭几个日伪军,可直到抗日战争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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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先送孙女上幼儿园,然后转身往老家奔。
天气闷热,在路边瓜摊挑个大西瓜带上,好让父母消消暑,解解渴。
母亲正坐在炕边补丝袜,见我回来,摘了老花镜嚷道:“看,说了回来啥也别买,又花钱了?”母亲放下针线活,下炕坐到饭桌跟前,看看大西瓜,吃力地抱一抱,又用双手拍了拍,自语:“这西瓜真大,像个大地雷。”而后朝我笑了笑:“可没有那时的大地雷重。”
我知道,多少年来,母亲心里一直深藏地雷情结。
入伍前就听母亲说过。大概是一九四五年正月,母亲刚满十六周岁就参加了“妇救会”,跟村里的妇女们一起识字学文化,给胶东八路军做军鞋、碾米炒面、照顾伤员。那年麦收后,母亲被区里派往县里学习埋设地雷,八路军胶东武委会从海阳派来了“地雷大王”,在抬头村西潴河边小树林里讲课,当时莱西县抗日民主政府机关也临时安在不远的村庄里,政府领导也来参加学习。母亲没上过学,就在识字班认了几个字,学习时全凭死记硬背。母亲学的很认真,不懂就问,还用树枝条在沙地上画着,边学边跟着做。学完回来后就和一起学习的同志,在区里安排下办培训班,母亲做示范,教周围村里的民兵和“妇救会”的妇女们学习造“土地雷”和埋设地雷。
母亲说,那时钢铁缺乏,铁地雷很少,八路军的兵工厂也极少生产。当时主要造两种“土地雷”。一是用黑火药做“铁西瓜”。就是把石子和铁钉铁片混在黑火药里,装在铁桶里,做个“大鞭炮”。“铁西瓜”威力不大,但可炸伤敌人,起到震慑敌人,削弱敌战斗力作用。二是做“石雷”。一般是在碎石堆中埋上土炸药,爆炸后碎石满天飞,大家管它叫“天女散花”。这种地雷杀伤力大,当时在胶东解放区曾风靡一时,在与日伪军作战中发挥过较强威力。
自从一九四五年二月,胶东八路军五旅在莱西独立营配合下,消灭了盘踞在莱西大河源村的伪军王子绍部后,日伪军就龟缩在夏格庄、北庄、马连庄等几个炮楼里,再也不敢出来骚扰百姓。那时,母亲多想参加一次战斗,用自己埋设的地雷,消灭几个日伪军,可直到抗日战争胜利结束,也没机会实现自己的心愿。
到一九四六年夏,莱西县民主政府迁驻松旺庄村,年底开始“土地改革”。过了年母亲满十八周岁,就被推选为村“妇救会”主任。母亲记得杏黄时,有天和邻村“妇救会”主任一起去民主政府送军鞋,当母亲把一百多双军鞋交到独立营营长手中时,请求能否支援点武器。营长爽快地答应了,写了条子,盖上章说:“带人到兵工厂去取吧。”母亲马上趁黑赶回村,第二天一早带四个民兵北行五十多里,到设在马连庄村东南的胶东军区兵工厂,领回了四个大铁地雷和十五枚手榴弹,装备了民兵队。大家用麻绳编织成网兜,把地雷装进去,背在身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母亲自豪地说:“当时周围村的干部和民兵可羡慕死了。”
一九四七年八月下旬,母亲带领村里的妇女们,白天下地劳动,夜晚赶到李家疃潴河南岸、田格庄北沙岭等处帮八路军挖战壕,修防御工事。九月初国民党军队进攻胶东解放区时,又组织乡亲们坚壁清野,埋藏粮食和物资,带领干部、烈军属和进步群众向东转移。带人参加担架队,向前线运弹药物资,往后方护送伤员。直到八路军打退敌人进攻,收复了解放区,再也没有机会到前线埋设地雷,参加战斗。母亲的“宝贝”铁地雷也一直没用上排场。后来区武委会要收走,才恋恋不舍地交了上去。
母亲正说着,父亲从外面回来了,母亲见后忙说:“不叨叨了,你爹回来了,来,切瓜吃。”
同父母亲一起吃着西瓜,说着,笑着。母亲笑得很甜。看得出,母亲心里的地雷情结早已释然了。
2017年6月8日于莱西
作者李勋修(奎先达坂西),山东莱西市人,1976年2月入伍,毕业于乌鲁木齐陆军学校,兵团教育学院,曾在原铁道兵五师和新疆军区某陆军师服役。
来源:新华号 奎先达坂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