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搜索:  汽车  科技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俺娘这辈子的命真是太苦了。俺娘叫李荣花,1934年出生于河南省禹州市鸠山乡的仝庄村。我想娘,我想再叫一次娘,可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答应我了。我每次想念我的娘亲的时候,我就把我娘生前我给她录制的光盘找出来,放进放映机里再看一次。每次看到俺娘亲那慈祥和蔼的音容笑貌,我都会禁不住泪水涟涟。再有两天就是农历六月十四日,是俺娘的第十个周年忌日。我想再次给娘举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十周年纪念活动。我安排人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娘去世了这么多年,我想再给娘倒茶端饭一次都不可能了。这样的机会,对我这个永远失去了娘亲的人来说,这只能是一种奢望。我只有用这种在娘身上尽可能再花一次钱的方式,来寄托我对娘的思念,和安抚我因为失去娘亲而惶惶不安的灵魂。

来源:大禹观天下 公号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2)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3)

口述:王便钦

整理:邢国铭

我叫王便钦,1962年出生,家住方山镇纸坊村核桃湾,我今年58岁。

再有两天就是农历六月十四日,是俺娘的第十个周年忌日。

我想再次给娘举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十周年纪念活动。我安排人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娘去世了这么多年,我想再给娘倒茶端饭一次都不可能了。这样的机会,对我这个永远失去了娘亲的人来说,这只能是一种奢望。我只有用这种在娘身上尽可能再花一次钱的方式,来寄托我对娘的思念,和安抚我因为失去娘亲而惶惶不安的灵魂。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4)

我想娘,我想再叫一次娘,可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答应我了。我每次想念我的娘亲的时候,我就把我娘生前我给她录制的光盘找出来,放进放映机里再看一次。每次看到俺娘亲那慈祥和蔼的音容笑貌,我都会禁不住泪水涟涟。

俺娘这辈子的命真是太苦了。俺娘叫李荣花,1934年出生于河南省禹州市鸠山乡的仝庄村。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5)

俺娘两岁时,她的父亲就被土匪杀害了,俺娘跟着改嫁的母亲到了文殊乡的宋湾村。

我的这个外公叫李庆,俺姥娘和这个外公又生育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我母亲八岁那年,我的仝庄的那个姥爷,步行十多里到宋湾,把我母亲接回仝庄。他把我母亲送到地主家放羊。

为的是俺娘每天能够有口饭吃,不至于饿肚子。我母亲12岁那年,再次回到仝庄村,跟着叔叔婶婶生活。母亲勤快能干,干活做饭推磨磨面啥都会。在仝庄村乡亲口中这样形容母亲当年的生活状况:確確米捣捣蒜,晚上盖的麻包片。

俺娘20岁那年,经人介绍嫁到方山镇煤窑沟王村。出嫁当天下着大雪。20天后我的奶奶去世,当时家里没吃没穿,我的母亲和两个伯伯伯母一样兑东西拿钱办理了奶奶的后事。

嫁到王家以后,我母亲白天干农活晚上织布纺花;父亲赶毛驴卖煤维持生活。

俺娘一生养育了我们姊妹六个孩子。她付出的辛苦和心血可想而知。

俺大哥回忆说,他小时候,家里穷的没东西吃,俺娘每次千方百计做了点饭,都是笑着看着我们姊妹几个吃。小孩子们哪会想那么多,根本就不考虑自己的娘有没有吃的,只管抢着狼吞虎咽,把锅里的吃完了,还在嚷着没吃饱。后来想到这些,俺大哥都忍不住默默流泪。俺娘真是伟大,哪怕饿死自己也不会饿着自己的孩子。我每每想到这些,我都想喊一声娘,您受委屈了。还有后来我上了学,俺娘经常大冬天挎着我们姊妹衣裳的篮子到河里洗衣服,俺娘砸开冻凌茬,就在那么冷的河水里给我们洗衣服。现在想想俺娘,我都会忍不住心里发疼,俺娘一辈子真是吃了不少苦……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6)

俺娘虽然不识字,但她心灵手巧。她会接生,会说媒,特别是会剪窗花会给神仙糊纸扎马,反正在很多人的印象里,俺娘似乎没有不会的,她是街坊邻居公认的心灵手巧的小媳妇。

说到纺棉花,我们姊妹几个记忆最深。俺大哥说,他四五岁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他瞌睡的要命,可母亲不睡,要点上煤油灯纺棉花,他就坐在母亲的怀里,看着母亲纺棉花。母亲根本不会因为怀里坐个孩子,手脚就会受影响显得笨拙呆滞。母亲照样姿势优美娴熟的纺花,那嘤嘤嗡嗡的棉花车的声音就像一首悠扬动听的摇篮曲,他很快就在娘的怀里睡着了。

纺花车吱呀吱扭转, 母亲彻夜纺棉线。 纺到鸡打鸣, 纺到月儿圆, 纺出棉线织成布, 专为儿女做衣穿。 纺花车吱呀吱扭转, 母亲彻夜纺棉线。 纺线赚钱买油盐, 儿子课本钱也靠纺车转。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7)

特别是冬天,夜又深又长,往往公鸡还没打鸣,俺娘就早已坐在织布机上开始织布。孩子们在被窝里熟睡着,吱吱嘎嘎的织布声此起彼伏,昏暗的灯光下,梭鱼在俺娘怀里飞来飞去,她的影子几乎占满了整个屋子。俺娘织布没有固定时间,抽空就织。她是早早就开始为儿子娶媳妇积攒布匹床单棉被等“彩礼”。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俺三妹的记忆中,她印象深刻的是,俺娘为了让给我们吃饱穿暖,从来就没有停歇过,白天到地里干活挣工分,回家后还要洗衣做饭,晚上还要在煤油灯下纺花织布,给我们一家人手工缝制衣服。到了夏天,中午别人睡午觉,俺娘就坐在床上纳鞋底,有时候纳鞋底太累了,就坐着打个盹,我有时看到后就心疼她说:“娘,你去睡会吧,坐着睡不舒服。”这时候,俺娘就会被我猛然惊醒过来,嘴里说着“娘不瞌睡”,就又开始去干活。要不就是,中午,俺娘哄睡我们姊妹几个,然后她就擓着篮子去地里薅猪草。俺娘手脚麻利,很多人到田地里薅猪草,总是半天薅不满篮子,俺娘往往一会儿就能薅满篮子擓回来交到队里换工分……

俺娘这辈子对我们真是操不完的心。

1992年,俺三妹子王秀琴的第一次婚姻失败,离婚后,俺三妹心情不好,同时也为了生活,她一个人背井离乡赶去江苏的无锡市打工。俺娘得知消息后,夜夜为她担心,生怕自己的三闺女,在举目无亲的地方吃苦受罪被人欺负。那时候通讯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没有手机,打电话收费贵很多人不愿打电话。即使打,接听的人也不一定方便接。特别是农村,根本就没有电话。

俺娘在家担心的不行,勉强熬了两年,实在忍不住对女儿的思念和担忧,便大胆决定去接自己的闺女回来。俺娘大字不识,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但俺娘为了自己的闺女,啥都不管不顾了,她迫不及待的就出发了。

1994年,俺娘从老家方山镇坐车几十公里到禹州市,从禹州市再坐长途公共汽车二三百里到省会郑州市,然后再转坐火车赶往江苏无锡。俺娘不远千里终于找到了俺三妹在无锡市的出租屋。俺娘拉着这个女儿的手说:“闺女,跟娘回去吧,咱娘俩再也不能分开了,你放心,有娘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俺闺女饿着。”

俺娘的突然出现,让俺三妹很惊喜。六十多岁的俺娘风尘仆仆神态困倦。儿行千里母担忧,世界上,还有谁能对女儿做到这样的关爱。唯有父母对儿女的爱才是真的。俺三妹看着满头白发的老母亲,知道老娘为她已经操碎了心,鼻子一酸,就像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母亲,她当即扑进俺娘的怀里忍不住嚎啕大哭。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8)

俺娘接回俺三妹后,赶紧张罗给俺三妹找对象。通过别人介绍,俺三妹又谈了一个外地男子,他家里穷,俺三妹结婚后就和丈夫借住在土掘沟村一家废弃的土窑洞里。为了让女儿尽早翻身过上富裕日子,俺娘又向亲戚邻居借了钱,帮俺三妹买了一辆卡斯车,让他们小两口跑运输。大概两年时间,俺三妹夫妻俩经过一番艰辛打拼,终于在土掘沟村买了一块地,建起了一栋两层高的楼房。

在俺娘的心里,每个孩子都是她手心里的宝。

俺四妹王变巧出嫁到了文殊乡杨园村。她丈夫去广州打工,她一个人在家种地带着孩子,日子过得有点拮据。俺娘经常去看望俺四妹,帮她干些家务活。为了省钱,二十多里地,俺娘很多时候都是走着去走着回,她抄近路走的是山间小路。

一天 俺娘去看望四妹,四妹的脸色不好,一问才知道,俺四妹已经有病好几天了。因为没钱,她一直在忍着。俺娘心疼的眼泪直掉。俺娘二话不说,先跑到文殊乡枣园村俺三姨家借了钱,俺三姨也不富裕,俺娘只借到了一百元,给女儿看病还不够。俺娘又跑回来给我说,我当时手里只有三百元,我全部拿给俺娘,俺娘又跑着向其他亲戚借了钱,总共凑够了六百。俺娘带着俺四妹到禹州市一家大医院去给俺四妹看病治疗。

后来,俺四妹跟着丈夫去广州打工。到了夏天,她家的麦子该收割了,四妹和丈夫忙得回不来。俺娘又一个人跑去给俺四妹收庄稼,俺娘把割倒的麦子运到麦场里,碾打,扬场,晒麦子,都是俺娘一个人。

然而,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俺大姐英年早逝刚刚一年的时候,也就是2003年,69岁的俺娘竟然也查出了A症,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妹妹立马都赶到了医院里。我们一个个心如刀割,俺姊妹们最亲最亲的老娘竟然得了A症,这可让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忍着悲伤,赶紧寻找最好的医院,千方百计求得医生能给予俺娘最好的治疗。

经过医生会诊,决定做手术。我们想转院到郑州的大医院,但医生说病人年纪大了,长途颠簸对病情不利。我们只好留在禹州医院做手术。但我们姊妹们商议,要请省会大医院最好的专科大夫。俺家老李(李丰义)开车到省会郑州请来了专家。俺娘在俺家住了20年,为俺家付出了不少。俺家老李对此心知肚明。他虽然不爱说话,但他对谁好总是表现在行动上而不是表现在嘴上。有句老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俺家老李20年来对俺娘一直尊重孝顺,每次吃饭,他总是让俺娘先吃。这次老李去郑州请专家,不但要给人家封大红包,还专门买了不少神垕出产的钧瓷花瓶作为礼品送给人家。这次为俺娘治病,老李忙前跑后,在花钱上也是毫不吝惜。

值得欣慰的是,这次手术效果不错,俺娘的身体恢复良好。出院时,医生特意交代,以后病人只要加强营养,保持心情愉快,再加上适当锻炼,应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生活质量一点都不比以前差。

打这次出院,我就交待俺娘,以后在家里啥事也不用干,让她一心一意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只要她身体好,就是对自己孩子最大的关照和恩惠。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9)

俺娘几个要好的姐妹们经常来家里陪俺娘闲聊,后来又拉着她到附近的寺庙里烧香拜佛。一来二去,俺娘也开始信佛了,每逢农历初一 、十五,俺娘要么和人搭伴,或者一个人开开心心去庙里烧香磕头,向寺庙捐款向众多佛祖的信徒们奉献爱心。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0)

慢慢地,俺娘成了佛教的虔诚信徒,她把烧香磕头敬奉佛祖,当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来办。

2007年10月29日,俺娘皈依佛门,正式成为一名佛教的俗家弟子(居士)。皈依证上,俺娘的俗名填的是李改芳,法名:恒念。

很多时候,我会陪着俺娘一起去烧香拜佛。从车上下来,我和俺娘手拉手一块走进寺庙,面对佛像,我学着俺娘的模样,双手合掌,跪下,磕头,上香,口念阿弥陀佛。

不知不觉,受俺娘的影响,我也开始信奉佛教。我感觉,一个人不管年龄大小,信奉佛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佛祖劝人向善,宽容别人,反省自身,这都是很好的能够提升个人素养的为人处世原则,何乐而不为?(在这里,我顺便说一下,俺娘去世后,我皈依佛祖,每天念佛诵经,积极参与佛教活动,后来被大家推举担任了禹州市佛教协会会长,这应该归功俺娘的引导。)

并且,我信奉佛祖的最大原因,是因为因病去世的大姐,还有俺娘这次得病,让我不知不觉开始思考生老病死这个恒大而又严肃的人生主题。

我相信佛教的说法,不论僧俗、男女、老幼、聪明愚笨,发心早迟、罪业轻重,只要有着真心切愿,能够老实念佛,一心求生西方而终生不退的,到了临终,必定都能蒙佛力接引往生西方极乐世界。而平素不知道念佛求生西方的人,临终如遇善友开导和临终助念,也必定得生西方。同时我感觉,像俺娘这样的老年人,如果能够信佛念经,精神上有了寄托,她们的老年生活就不会感到孤单空虚和迷茫。我认为,支持俺娘信佛,跟着俺娘一起去烧香磕头,就是对俺娘最大的感恩和孝顺。

从寺庙回来的这个晚上,我陪着俺娘躺在床上闲聊。天上的圆月明亮得像是一盏灯。棉絮般的云朵形状各异,在天上轻轻翻卷飘荡。我突然指着天上的一朵白云问俺娘:“娘,你看那朵云彩像啥?”俺娘坐起来仔细看了看,说:“我看像是一头猪在过河。”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1)

我故意逗俺娘说:“我看不像,我看像是一头驴。”俺娘笑了,说:“你这闺女啊,看你那啥眼神!”后来俺娘发现一块云彩像是一朵莲花,她便不无羡慕地自言自语道:“人要是能坐到莲花上,在天上飞来飞去就好了。”后来俺娘去世,我还真有几次梦到俺娘坐在莲花上,双手合十,有点像菩萨的模样,在向天上飞啊,飞啊……

为了让老人家住得更舒心自由,我在禹州市距离我们小区不远的另一个小区里,我一次又买了两套房,等装修好了之后,我计划一套给俺婆婆住,一套给俺娘住。两套房紧挨着。两位老人住在一起相处起来会更开心。每逢过年过节,我孝敬两位老人的零花钱都是几千上万。有一次,我去看俺婆婆,临走的时候,我给俺婆婆塞了一万元现金。有人看见了说,你给恁婆婆那么多钱,她又不会花,是不是有点没用啊?那时俺婆婆已经行动不便需要有人护理。我当时这样回答亲戚说:“我知道俺婆婆花不成。但我就是想让她手里有钱,哪个亲戚来看她,她想给谁给谁,只要她高兴,只要别人能说她一声好就行。”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2)

然而,让我无比痛心和遗憾的是,还没等这两套房子装修好,俺娘的病就再次复发了,直到俺娘去世,她都没能再看一眼女儿专门为她买下的这套房。我心如刀绞!俺娘去世后,我都不敢想到这套房,更不敢去看,因为只要一看到这套房,我就会想到与我阴阳相隔的母亲,我都会身不由己痛苦万分。后来干脆我就把它给卖了,装修好后我们一天都没住过……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3)

2009年农历的11月下旬,俺娘再次病魔缠身,我们姊妹们及时把俺娘送到了省会郑州市郑大第一附属医院。

俺娘在这里住院六个多月,经历了她人生中最痛苦也是最后的病痛折磨。后来,每当想到俺娘的这次住院经历,我都会心痛得直掉眼泪。临终晚期病人遭受的最大痛苦就是疼,其次才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亲人们的万般不舍。

我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妹妹都来到了医院,大家都想尽可能多的陪伴和伺候自己的老母亲。也许我们姊妹们并不知道,在犹太人的传统中,亲人有病时,所有的亲人是不能离开病人床边的,更不能离开晚期病人的亲人床边;如果一个人没有在他临终的亲人床边陪伴,让病人在不安、恐惧和离别的痛苦中死去,那么这个人终生都会有强烈的罪恶感。但我相信,我们姊妹们潜意识里知道,俺娘这次病情危重,更需要亲情的陪伴呵护,都想让俺娘知道,她的孩子们都簇拥在她的身边,都在和她同甘共苦,共同经历死亡的威胁,以便使俺娘尽早从病痛和恐惧中解脱出来。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4)

在俺娘住院的这段时间,我每日行程是这样的,每天上午,我都让司机开车送我到俺家(禹州市)附近的华严寺去虔诚拜佛,求得佛祖保佑俺娘早日康复。

每次去拜佛,在距离华严寺一里多远的岔路口,我都让司机停车,我从车上下来,面对华严寺的方向三步一拜,等走到寺院时,很多时候,我的额头上都磕得渗出了血。我面对佛祖塑像烧香磕头时,我都会提前邀请寺院主持敦超法师,同时为我母亲念佛诵经。

下午我再让司机开车,送我赶到郑州的医学院看望和伺候俺娘。直到傍晚,我再坐车赶回禹州市方山镇的三岔口煤矿,检查煤矿一天的管理和经营状况。往往等我从郑州赶回到煤矿上时,都已经是深更半夜。

遇到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我上午就到铁佛寺去为俺娘拜佛念经。每次我都提前联系好,让寺院的住持找来十几个师父(僧人),在我烧香拜佛的同时,让这些师父为俺娘念经做法事。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我也不白辛苦这些师父,我都会主动送他们红包,三万五万,十万八万,我都毫不心痛,只要能让俺娘早日解脱痛苦,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腊月初八这天,我上午拜完佛,又在家里精心给俺娘熬了腊八粥。

然后抱着装了腊八粥的保温饭盒送往郑州。在高速路上,我坐在车里,一边抱着腊八粥饭盒,一边心里想,娘啊娘,您今年喝了闺女给您熬的腊八粥,也不知道明年,您还能不能再喝成我给您熬的腊八粥。娘啊娘,我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真想替您去受这个罪……想着想着,我眼里的泪水就像耙子扒了一样,哗哗地直往下流……

医院里不断催缴预付款。这次俺娘住院六个多月,总共花了30多万医疗费。每次都是我丈夫李丰义开车带着成箱的现金往医院里送。为了能让俺娘得到医院更多关照,为了能让专家给予俺娘更好的治疗,塞红包之外,李丰义还多次购买钧瓷花瓶送礼给那些主治大夫和专家们,光是购买钧瓷花瓶的钱都不是万儿八千。这点俺大哥感触最深。他为此还曾经特意告诫过自己的儿子,说:“这次恁奶有病,恁姑父做哩真不赖!将来你们有本事没本事,你们都要对你们姑父好点!”

进入到2010年4月,医院多次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这时候,俺娘也许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也要求出院回家,不是要求回到她一直居住的禹州市家里(俺家),而是她生活了几十年、生养过七个孩子的老家——禹州市方山镇的煤窑沟村。

我们姊妹们先把俺娘转回到禹州市的一家医院。

农历的4月19日,病危的母亲终于被我们接回煤窑沟村,住进俺二哥的家里。

俺娘的意识是清醒的。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所有的人都是希望死在自己家里。能够留在自己心爱的家里,死在自己亲切、熟悉和喜欢的环境里,也许这种死亡是一种福气,会让临终病人有一种平和与充满爱的感觉,虽然悲伤但是很温暖。一个人只有死在家里,他(她)的灵魂才会安宁,他(她)慢慢僵直的躯体才会安逸。

俺娘躺在床上,她头发凌乱,形容枯槁,因为消瘦,她的那双干了一辈子活的大手,变得出奇的修长、蜡黄。我拉住俺娘的这双大手,一想到我以后再也看不到这双大手了,我的眼泪就啪啪掉下来。

农历4月21日是俺娘77岁的生日,这将是俺娘在这个世上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历史上,慈禧太后在她娘70岁大寿时,因为忙于朝政,她只能写了一首诗装裱好,在她母亲生日宴的那天,派人与礼品一起送了过去。

这首诗是这样写的: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尤其是最后一句,道尽了天下父母对子女的情真意切,以致成为流传至今的至理名言。

当然,我不敢和人家慈禧太后比,但我感恩母亲的心情和她是一样的。

俺娘以前就喜欢热闹。因此,我也决定要给俺娘举行一个隆重盛大的生日。我想让俺娘在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之前,能够看到别人葬礼上热闹仪式的全部过程。

4月21日这天,也就是俺娘出院回到老家的第三天,俺娘77岁生日开始举行。这天,我请医生提前给俺娘注射了杜冷丁针剂,俺娘暂时没有了疼痛,神情还算平静地度过了生日的全部过程。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5)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6)

生日上,我重金邀请来了禹州市最著名的节目主持人马强,来主持俺娘这个极为不平常的77岁生日宴。我还邀请了女子腰鼓队,邀请了华严寺的敦超法师,还有一帮僧人助念团,来为俺娘念佛诵经。这一天,村里的街坊邻居几乎都来参加了,我们姊妹们的亲朋好友们也都赶来为俺娘祝寿……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7)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8)

在老家,俺娘临终前的这一个多月,我们姊妹们几乎每天守在俺娘的床前,俺的两个妹妹一边坐一个照顾着俺娘。有的亲戚也来陪伴俺娘,村里的街坊邻居以及王氏近门族人的嫂子婶婶们,也都自愿跑来给予俺娘亲情的陪伴和抚慰。每天守在俺娘病床周围的人,足足有二三十口,有的陪俺娘说话,有的给俺娘扇扇子。我内心非常感恩她们,为了表示我的心意,我给她们发红包发工资,我给她们买衣裳买鞋送礼品;每天到了吃饭的时辰,我都从城里成车拉回来猪蹄、面包、凉菜热菜等食品让大家吃。

俺娘疼痛的呻吟声,让我听着就像心里被人插了一刀,我恨不得能代替俺娘去受疼。刚开始,给俺娘打一针杜冷丁,还能让俺娘保持十几个小时不疼,后来疼痛越来越严重,以致十个小时打一次,甚至到了几个小时都要打一次。更要命的是,杜冷丁针剂是国家限制药品,每个医院每天可以支配的杜冷丁针剂的数量规定严格,不是随便就可以买到。一个乡级医院一天大概只能卖出两个针剂。

为了减少俺娘的疼痛,我只好到处托关系封红包掏大价钱给俺娘买来这种针剂。

俺娘大便解不下来,俺跑到乡卫生院封红包请女医生到家里来为俺娘灌肠。

尽管俺娘已经病入膏肓,俺娘心里还一直牵挂着她的亲人。俺娘一边呻吟,一边还时常嘱咐我,你可别忘了去看看你舅舅他们,你马庄的舅舅,还有你宋湾的舅舅,他们过得不好,你可要多帮帮他们,还有你舅的几个孩子,你也别忘了帮一把。还有黑沟村你大姨,枣园村你三姨。

更多时候,俺娘交代我说:“你大哥身体不好,你可得提前给他存一点钱,让他老了有钱花,还有你二哥,你可千万别让你的两个侄子打光棍啊,还有你的两个妹妹,她们还没在城里买房,你也得帮她们一把。”……

我拉着俺娘瘦长的手,眼里的泪水就会无声地流出来,我不愿当着俺娘的面哭,佛教上说,临终病人看到自己的亲人痛哭,她会走的很不开心,迟迟不愿离开人世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但我此时此刻,根本就无法控制我自己,可怜天下父母心,俺娘连自己都快顾不住了,竟然还在为自己的亲人做安排……

我最痛心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俺娘不可逆转地进入了弥留之际。俺娘陷入重度昏迷,但她似乎还有意识,我们喊她娘,她还会微弱地不是很清晰地回应一声:“嗯。”这声音很小,不用心听几乎就听不到,这声音似乎就是俺娘的一种条件反射般的回应。

在这最后的两三天里,我从寺庙里请来了近百名的师父(僧人),分成三班,一天24小时轮流为俺娘念佛诵经,为俺娘消业超度,让俺娘走得毫无痛苦无牵无挂。一个人临终的过程,就是灵魂挣脱着离开肉体的过程。这时候,请来法师助念帮助病人超生,可以减轻临终者的痛苦。很多时候,宗教在人们对待死亡问题上扮演着重要角色,利用念佛诵经帮助病人缓解心理压力,减轻对死亡的恐惧,是符合医学人道主义原则的做法。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让俺娘平静地离开娑婆世界,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为了让俺娘不那么痛苦的离开人世,我不允许在场的任何人失声痛哭。包括我们姊妹们,还有俺娘的孙男娣女。

但是,我和我的哥哥妹妹们,眼瞅着床上已经不会说话的母亲,眼里的泪水还是会无声地在脸上流淌……

2010年农历的6月14日这天,在一群法师诵经声中,我拉着昏迷中的俺娘的手,说道:“娘啊,该走就走吧,人这一辈子,谁都得经历这一关,这是没办法的事。娘啊,你先走一步,你到了极乐世界,你先等着我,等到有一天,我也会去找你去,到时候,咱娘俩还手牵着手一起去庙里烧香磕头,念佛诵经。”

以往俺娘都最听我的话,这次我刚念叨完这几句话,俺娘在呼出最后一口气后,竟然真的停止了呼吸……

此时此刻,我相信,我那勤劳了一辈子,也善良了一辈子的母亲,正走在前往天堂的路上……

印第安人认为,死亡只是一种过度,不是生命的终结,它是两个生命领域之间的出口和入口。印第安人还为死亡写了这样一首诗:

你不要在我的坟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

当你醒过来窗外鸟儿吱吱

我在那里;

夕阳照射在金黄麦穗,随风摇曳,

我在那里;

你看天上的雪,你看晚上的星光,我都在那里。

现在,俺娘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十年了,在这十年漫长的岁月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我的母亲。回忆母亲勤劳俭朴的一生,心里充满了对母亲的无限感激和无比的思念之情,远在天堂的母亲,您的儿女想念您!

思念过世的母亲的文章(思念天堂的母亲)(19)

我的母亲是一位勤劳朴实处处充满爰心的农村妇女,有着中华女性特有的气质,和无限美好的精神境界。母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俭朴的一生,奋斗的一生,多灾多难的一生。母亲的一生没有干出什么惊天的伟业,没有给我们留下宝贵的物质财富,给我们留下了可歌可泣的精神财富。教会了我们做人处事尊老爱老的道理,给我们指出了一条通往成功的金光大道。母亲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勤勤恳恳,热心助人的精神时时刻刻在激励着我,鞭策着我,催我上进,催我奋发。

编审:大河风传播 王献臻

图片提供:王便钦

整理制作:黄佩甫

猜您喜欢: